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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程維在一次自習課上告訴我，那天他之所以會這麼早來學校，是因為他和他爸吵了一架。班主任給他爸打電話，家長和老師合力勸說程維別再和我相處，但是程維聽不進去，爭執之後乾脆直接回了寢室，圖個耳根清靜。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外頭陽光正好，鳥兒嘰嘰喳喳的，在枝頭蹦跳。

程維握著筆，筆尖懸在練習本上，好像在思考題目，但他頓了好久，一個字也沒寫，卻對我說：&ldo;……小霖，我不會聽他們的。我的主意沒有人能夠替我決定，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不會變。&rdo;

他的左手在說話的時候握住了我的，很用力很用力，好像要把我捏碎一樣。我雖然覺得痛，但是沒有動，就這樣和他十指交扣著，我能感覺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證明他的決心。

我能感覺到，真的。

&ldo;你要相信我。&rdo;他說。

我用力點了點頭。

&ldo;要相信我。&rdo;

&ldo;嗯。&rdo;

我們這樣的感情，能給對方的承諾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我和他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一遍一遍無意義地低聲重複這樣的對話。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握的實在太過用力，到最後，我的眼眶都開始微微發紅。

然而我依然沒有把手抽出來，就像他想要證明給我看;我也想告訴他，我是真的、真的願意相信他。

偷來的東西往往是最能俘獲人心的，所以才會有&ldo;妻不如妾，妾不如偷&rdo;這種古話。人有時候，就是那麼犯賤。

我和程維，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偷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我們的感情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見不得人，也見不得光。

我們在塗滿半屋陽光的體育器材室裡接吻，在課桌下汗涔涔地握住對方溫暖的手。我們在操場後面的綠蔭下擁抱，在寬闊無人的天台上一起傻乎乎地看著太陽慵懶地沉入地平線。夕陽將天空染成斑駁的橘黃，火紅，抹的世界一片霞光。

即便只是和他在教室裡，就著同一碗泡麵吃的唏哩呼嚕，我也會覺得，這其實是用再多錢也換不來的幸福。

有時候吃著吃著，我就忍不住被他那細膩漂亮的側臉迷的神志不清，叉子差點往鼻孔裡送。

我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又酷又帥的大美人竟然是屬於我的。他是我的愛人。

&ldo;幹什麼?&rdo;他吃麵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望著我，&ldo;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rdo;

嘩，連皺眉的樣子都這麼帥，老子真要被他迷死了。

他見我嘿嘿傻笑著不說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ldo;我臉上有東西嗎?&rdo;

&ldo;有啦有啦。&rdo;

&ldo;哪裡?&rdo;

&ldo;這裡，你手拿開，我幫你弄掉。&rdo;我把他的手扒拉下來，然後趁他沒有提防，迅速湊過去，在他嘴唇上吻了吻。

程維冰雪般白淨的臉頰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紅暈，等他緩過神來，迎接我的就是他狠狠一記爆慄：&ldo;你又來這套!&rdo;

&ldo;誰叫你每次都這麼配合地上鉤啊。&rdo;我躲閃著哈哈笑了起來，在無人的教室裡嘻嘻哈哈地和他打鬧著，最後總是一把摟住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親暱地蹭了蹭。

&ldo;程維，我真喜歡你。&rdo;

我小聲說，他沒有作答，只是雙手在我背後收攏，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把我更用力地按進懷中。我的鼻樑都被他結實的胸膛壓得發痛，周圍充斥的全是清香的衣皂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