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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疼嗎?」路歇爾問以利亞,「那種在實驗臺上被分割成片,然後一點點癒合的痛苦,你會害怕嗎?」
她輕輕地用身體蹭他,胸部緊貼上來,一低頭就能看見柔美的弧度。以利亞緊張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被她裸身擁抱還是因為她提起了六連星的實驗。
因為以利亞也在掙扎,所以道格拉斯的瞄準更困難了。他正想提示以利亞讓開,卻忽然看見路歇爾墊腳在以利亞耳邊說了什麼,然後毫不猶豫地對著他的脖子開了一槍。
這一槍直接打穿頸椎,他的那頭銀白色的發染了血,像折斷的旗幟一樣搖晃著落在胸前。
道格拉斯也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路歇爾推開了以利亞的屍體,手裡的槍被道格拉斯擊落,她舉起那隻完好的手,好像在投降。
「導師閣下,我並不害怕痛苦。」她滿臉是血,不笑也不哭,就像第一次結束和其他王裔的廝殺一樣,「我喜歡痛苦,它讓我清醒,讓我強大,讓我不容易沉迷於活著的樂趣。」
道格拉斯看見她被破壞的身體正在急速復原,很快就可以再次撿起槍了。他又朝路歇爾開了一槍,這槍打在膝蓋上,路歇爾跪了下來。她看見自己的長髮垂成幕,落在地上的血泊裡,又想起把她一腳踹倒在地上的劊子手。
「謝謝啊。」路歇爾跪在地上,一點點抬起頭,「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用痛苦將我哺育成這樣強大的怪物。
道格拉斯知道自己必須走了,因為路歇爾的眼神很可怕,像極了出籠的野獸。他悄悄按下按鈕,切換了麻醉槍。他知道路歇爾對麻醉已經有了一定抗性,所以之前一直是粗暴地用火力限制她的身體。但現在他需要撤離,麻醉劑應該不那麼容易激怒她。
路歇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伸手摳出膝蓋裡的子彈,但道格拉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瞄準路歇爾的手,眨眼就將麻醉藥打了進去。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過路歇爾離開籠子之後會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她選擇再次斷手,防止藥物擴散。
她側身躲在膠囊艙後面,對道格拉斯說:「還要試多少遍?跟那個劊子手一樣嗎?一千次一萬次,到大鍘刀捲刃為止嗎?」
道格拉斯覺得心臟莫名一抽。
過了一小會兒,路歇爾自己走出來,站到他面前。
她問道:「導師,如果我現在再說一次,帶我走吧,你會帶我離開嗎?」
多明妮的日子越來越苦了。
路歇爾從審核委員會逃離之後,她和當時所有醫護人員、保衛人員都接受了嚴格的審核。多明妮本來就心裡有鬼,最後當然沒透過審核。不過幸好,路歇爾當時要她出去找軍隊來,而軍隊裡那些來援計程車兵中有人給她做了證。所以她被認為是清白的,只不過翫忽職守罷了。
於是她從「醫務兵」變成了「退役醫務兵」。
當時和她一起值勤的維娜也被牽連,現在她們倆姐妹都準備另尋出路了。
「哎……」維娜嘆了口氣。
「哎……」多明妮也嘆了口氣。
維娜沒精打采地給多明妮倒上一杯葡萄酒:「我這事兒都還沒敢跟家裡說呢,要是他們知道我因為捲入恐怖襲擊而丟了工作,肯定要羅裡吧嗦說一大堆。」
多明妮慶幸:「幸好我沒有家人。」
維娜喝了會兒酒,臉上泛起紅:「你說……逃跑的那人現在怎麼樣了?」
多明妮痛恨地告訴她:「我覺得那傢伙一定活得很好。」
「真的嗎?」維娜坐直身子,臉色嚴肅,「聽說她劫持的那架軍艦自爆了,你真覺得她還活著?」
「她不僅活得好好的,還在某個地方嘲笑我們的失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