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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自家堂主不知道在煉藥房製造什麼玩意,他問過,只得到一個沒甚表情的注視,當場便打消了注意。他腦子不夠靈光,剛出谷時,被人騙得團團轉,衣服錢袋皆送了人,活像個乞丐,險些喪命之際被堂主撿到,自此風雨無憂。
但人在江湖哪能一直傻呵呵的,這些年他不僅長了飯量,也長了腦袋,深深曉得沒有好奇心就沒有麻煩。當然這些年擺平麻煩的本事他也漸長,就算他擺不平,老大還給他配了心有七竅的人哩,巴適得很。
按捺住好奇,他用雙手託了託圓滾滾的肚肚,走到一棵樹下仰頭:「尋白,你怎麼老是窩在樹上,下來陪我說說話。」
樹葉遮掩處,一個黑色勁裝的男人,一動不動,眼神也毫無波動,仿若未聞。他髮絲箍得很緊,鬢髮也疏得一絲不苟,氣息輕不可尋,明明劍眉星目,一眼掃過卻總會被人下意識忽略。
樹下甲七疑惑,難道不再這棵樹上,他嘀嘀咕咕託著小肚子轉向另一棵樹,仰頭小聲叫道:「尋白?你下來,我無聊。」
「也不再這棵?」說著換了下一棵樹,重複問詢。
黑色勁裝男子終於忍無可忍,輕輕吐息,待甲七將要再次轉到這棵樹下時,輕巧地落在地上。
這棵樹上也沒有,甲七失落的垂眸,準備再換一棵樹,甫一轉身,就看見那高瘦的青年立在樹下,險些同樹影淪為一體。他當即眼睛亮起,託著小肚子小跑了過去。
「尋白,你剛去哪了,我怎麼找不到你?」
他也沒在意這人的回答,尋白的事情好多,什麼都要他安排。他靠著尋白站立,無聊得都想睡覺了,不停地同尋白說話。
男子略微調整站姿,讓這懶散的人靠得更舒服些,有一搭沒一搭地『嗯』一聲,對甲七的行為屢見不鮮,早沒了初次跟隨這人的忐忑詫異。
一雙眼平靜地望著天上圓月,時間不早了,他扭頭看甲七,圓溜的杏眼因著打哈欠,眼尾含了顆小水珠,他站著沒動,任這人慢慢把腦袋落在肩上。他輕聲提醒:「我已讓廚子備了吃食。」
「嗯?我不想吃了,剛剛吃得好飽。」甲七重新直起身子,扶著小肚子,還撅了撅,「看,小肚子還沒下去呢。」
尋白無言,從這人圓滾的肚子上拔開眼睛,抬頭望天,剋制著翻白眼的衝動,「給堂主備的,六護法說堂主途中未用膳。」
「啊,哦。」堂主沒吃飯呢,他之前出來見堂主,還打嗝來著,怪不好意思的。
未再多言,甲七復又把頭枕在尋白肩上,睏意襲來,他伸手攬著這人脖子,以防自己身體下墜。
尋白無動於衷地站著,任自家護法調整姿勢,他對自家護法的性子雖習以為常但偶爾還是會感到難以言狀,風影堂這麼多護法,他家這個絕對的超然於外。
不知時間過了幾許,甲七倏然被尋白抖著肩膀弄醒,他怔楞著站直。
尋白來不及嫌棄肩膀上的哈喇子,提醒過護法,後退了兩步,站在甲七身後側。
門『吱呀』開啟,甲七扭回頭,看見堂主踩著月光踏門走來。他醒神,小跑上前:「堂主,你好了。」
「吃飯不,尋白安排廚子準備了?」
尋白看著甲七一溜小跑,離堂主三尺遠戛然立定,他站著未動,頭微微下垂。
「嗯。」東方用眼神止住甲七的步子,沖他身後的尋白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在這閉關,不得打擾。」轉身又回了煉藥房。
煉藥房是甲七最常待的地方,閉關打坐的密室也修建在了此處。比之其他護法住所的簡陋寒酸,他的住處又大又舒適,擺件隨心所欲,不值一銀者有,價值千金者亦有。
閉關處自不會像其他護法的空無一物,他擺了軟床臥榻,藏了好些稀奇珍貴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