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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我同歲,今年也二十一了,可有想過婚事?或者,你可有意中人?你的名聲因我受影響,我總歸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阿酒搖頭,「我並無意中人,能一直跟著將軍,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自從裴君積累戰功,地位迅速上升,得燕王殿下恩准單獨住一間帳篷,阿酒便與她同住一帳,一張巨大的屏風隔出兩間,她在左,阿酒在右。
從前沒有阿酒這個自小隨父從軍的女軍醫,軍中只有一種女人——軍妓。
裴君上位後也不能對抗規則,能做的,只是約束這些粗魯漢子不要太兇蠻,再讓她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稍稍改善生活環境的同時得到些許尊重。
這在軍營中已是極不容易,畢竟連年徵戰,連裴君自己都不能說她沒有問題。
裴君和阿酒,算是相互照顧,裴君護著阿酒,阿酒幫她遮掩,因為戰爭,頻繁的受傷和不規律的月事……
其實,阿酒對裴君的幫助更多一些。
她們之間有極深厚的情誼。
因此,裴君邀請道:「你要跟我回鄉嗎?我準備入京後便請求解甲歸田,回鄉過平靜的生活。」
「您要回鄉?」阿酒驚訝極了,「您不留在京城?」
裴君點頭,認真地說:「你若是跟著我,看你的意願,無論是做裴家的媳婦還是結拜為義兄妹皆可,若你將來有了意中人,我也都會為你送嫁。」
阿酒下意識地搖頭,手指絞在一起,不平靜道:「是了,您……回鄉更好些,我……我……」
「不急,我都尊重你。」
裴君看出她的為難,善解人意道:「差不多到慶功宴的時辰了,我先去主帳,可能會鬧到很晚,你早些休息。」
阿酒點點頭,一直送她到營帳外。
主帳前便是校場,裴君到時已經點起巨大的篝火,篝火旁已有士兵在烤肉,而主帳內,早已摞起一壇壇的酒。
「將軍。」眾人紛紛起身,抱拳行禮,而京官們則是行的拱手禮。
魯肇、曹老虎不在,腿傷和剌道口的也都不在。
裴君壓壓手,示意他們坐下繼續,隨後走到主座落座,和姜侍郎寒暄。
她也不是個愛應酬的人,只是身在其位,必須要擔起責任。
不過裴君的應酬也很單一粗糙——
「諸位,嘗嘗北境的吃食,跟京城定然大有不同。」
「還有這酒,燒刀子,酒如其名,一口下去,火從嗓子燒到肚子,兄弟們就靠這一口酒熬冬。」
「來來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將士們喝燒刀子,要麼提壺要麼上碗,郝得志那些武將就給京官兒們也都上了大碗。
酒一倒上,光味兒就刺鼻極了,姜侍郎等京官兒們便面露難色。
偏偏武將們大口喝完碗裡的酒,還起鬨,「喝!」
裴君聽燕王殿下說過,姜侍郎不是外人,便出言解圍道:「諸位嘗嘗便好,不必飲盡,我初時也喝不慣此酒,沒少讓他們笑話。」
幾個京官兒端起來嘗了一口,反應輕的嗆了幾口,反應重的,整張臉都紅透了。
武將們看他們狼狽,大笑,你一言我一語熱聊起來,氣氛熱烈,根本沒人在意姜侍郎等人,絲毫沒有先前說得那般不適。
「老郝我跟將軍一塊兒入營的,將軍瘦胳膊瘦腿兒的,還是個童生!我當時就尋思著,還不得上了戰場就丟命,沒想到是個狠起來不要命的,嘖。」
「老子也沒想到,老子有一天會服一個讀書的。」
「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阿史那將軍,幾次對上咱們將軍都大敗,當初氣焰多囂張,哈哈……還不是被咱們將軍一柄紅纓槍取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