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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妄在元清越對面坐下，端起碗舀了一勺粥，瞬間面色沉重了幾分。

水是水，米是米。

很明顯，看這賣相就知道不會好吃。

元清越不以為意，端著一副愛吃不吃的冷漠樣子。

將妄默默放下勺子，夾起一塊綠油油的看不太出是什麼的小菜，送進嘴裡，剛嚼了兩口，臉瞬間從脖子紅到頭頂。

男人的尊嚴逼迫他強穩住了身型，喉頭一動，嚥了下去。

片刻後，崩潰如山倒。

將妄死死抓著桌角長抽了一口氣，咧開嘴嘶嘶哈哈的拿手狂扇，眼眶裡盈盈一汪清水，正在來回打轉。

元清越沒料到他這麼大反應，怔了怔，趕緊給他倒了杯水，&ldo;你不能吃辣？&rdo;

將妄一連幹了三杯，才稍稍緩了些，大著舌頭道，&ldo;嘶…一點…都不能！&rdo;

&ldo;……&rdo;

&ldo;誰還…不能…有弱點了！&rdo;

&ldo;那你剛才吐出來就是。&rdo;

言下之意，不能吃你逞什麼能。

元清越臉上難得有點表情，表情還有點複雜。

將妄兀自鎮定了好一回，待嘴裡波濤洶湧的辣勁退了，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面孔，&ldo;你們的事謙兒跟我說了，可是逝者已逝，天命難違，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rdo;

元清越其實心裡清楚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法子，可實實在在的聽見時，還是有瞬間的黯然，於是苦笑道，&ldo;這種話從鬼王嘴裡說出來，還挺奇怪的。&rdo;

將妄卻不以為意，&ldo;這樣下去你的業障太重，會不得善終的。&rdo;

&ldo;業障？&rdo;元清越斂眉低目，語氣不急不緩，&ldo;那你呢？上千條人命毀在你手裡，而後亂世兩百年，業障…你在乎過嗎？&rdo;

&ldo;我有什麼好在乎的，生死輪迴跟我又沒關係。&rdo;

而後兩人皆是沉默。

他們倆根本就是同類，誰也沒臉說誰的那種。

為一人，不管不顧。

罪孽報應又如何，天下蒼生怎可比心中之人回眸一笑。

將妄拿起筷子，在碟子上方來回遊移著，琢磨了半天頹然放下，到底沒敢再嘗一次。

元清越冷冷道，&ldo;離吟的事你知道麼？&rdo;

將妄百無聊賴的托起腮，&ldo;知道一點，可是想不明白，死狐狸精那麼能打，怎麼會被抓起來呢？&rdo;

&ldo;你的大徒弟和宗門勾結，聯手暗算了他，說起來雲天宗還是個名門正派，做起事情來卻不擇手段，為人所不齒。&rdo;

提到崔玉榮，將妄臉色微微一沉，沒再說話。

&ldo;接下來，他們想把紀千重斬草除根。&rdo;

&ldo;你是想提醒我，下一個就是我了？&rdo;

&ldo;更有可能是元氏。&rdo;

將妄嘴角掠過一絲譏笑，&ldo;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欸？小崽子醒了。&rdo;

元清越略一抬頭，看見了那個揉著眼睛小人兒，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的正要下樓。

她起身走向帳臺，彎腰一番揮筆疾書，揚手一擲，那張紙像被什麼牽引著一樣，帶著力道直直飛向將妄。

&ldo;這個藥方，給蔣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