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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再待會兒吧。&rdo;葉棠道,在涼亭護欄上坐了,兩條腿晃悠。
他點頭:&ldo;那再待會兒。&rdo;
金烏西沉,整片天空如同被火燒起,雲捲雲舒間竟是璀璨晚霞。葉棠見那流雲變化,心道:&ldo;六陽掌中&l;雲霞&r;一式,本在&l;海曙&r;之後,想必取的朝霞壯麗,但此時晚霞也如此華美,興許有另一種模樣。&rdo;
他兀自看得出神,似有所得。
夕陽西下,東方天色忽又明亮,藍白相接的天際線上一輪彎月與星辰同升。少年人極少安靜地看景色,淮南不多見的大江大河與青山流水一道正在足下,他有些痴了。
&ldo;我本將心付明月……&rdo;葉棠喃喃道。
他沉默良久,此時突然出聲,鐘不厭挨著他坐,一側臉便能看見少年神情。
葉棠的面容被夕照蒙上一層暖融融的金色,那原本便十分溫和的輪廓更顯出幾分曖昧。鐘不厭一時有些恍惚,竟抬起手來,想要觸碰他微紅的耳垂。
&ldo;後邊兒是什麼來著?&rdo;葉棠撓了撓頭,&ldo;我記不清了。&rdo;
一語喚醒夢中人,鐘不厭的手生硬停在半空,他進退不得,只好落在葉棠肩上,由他的話頭介面道:&ldo;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話。&rdo;
葉棠想了一會兒,道:&ldo;也是,月光不暖,照不了人心。&rdo;
鐘不厭一笑:&ldo;你說這話總讓我以為陌生了。&rdo;
葉棠:&ldo;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麼?人心像石頭,怎麼也暖不了,就算偶爾心軟了說些好話,但到頭來也還是會硬。&rdo;
&ldo;什麼?&rdo;鐘不厭道。
葉棠眼眸低垂,卻不再提人心之事。
他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層細細的陰翳,語調緩慢卻聲音低沉:&ldo;我住的地方背光,但很好看月亮。每天黃昏,我便背著阿姐跑到高處,那兒有一棵樹,跳上去別人見不著。我在那兒坐到很晚才回房睡下,新月、弦月、滿月……都是冷的。&rdo;
鐘不厭覺得他話裡有話,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可怕猜想,隨即不等他說服自己,立刻將這念頭丟擲意識海,道:&ldo;你父母呢?&rdo;
&ldo;他們不要我。&rdo;葉棠輕聲道,&ldo;我和阿姐相依為命。&rdo;
那其他人呢?家中到底在何處,你的一身武學誰教的?阿姐如若是個普通弱女子,恐怕沒這麼大的本事吧?為什麼又不叫你出門呢?
與葉棠相處越久,便感覺他身上謎團越多。
但而今遍地銀輝映照滿山紅楓,鐘不厭什麼也沒說,手指終是觸碰葉棠肩膀,在對方的訝異中輕輕一帶,叫他靠在自己肩上。
後來他想,他早該知道的,只是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
葉棠對煙霞山情有獨鍾,正好十二樓在此地置辦院落,冬日漫長,鐘不厭回不去寧州,又無其他事務纏身,便陪他在此地久住。
楓葉紅了好長時間,葉棠常常天一亮就往山間跑,直到黃昏才又回來。鐘不厭從不問他去做了什麼,只道旁人事情與他無關,也不跟他去,自行待在院中習武‐‐他總說武學之道上無止境,何況《天地功法》更需持之以恆。
他年紀輕輕已經突破第九層,在十二樓歷任掌門中都算罕見。可鐘不厭並未向其他人一樣選擇立即往第十層的&ldo;天地同壽&rdo;叩關,而是任由自己停滯不前。
他有自己的道理。
&ldo;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