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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七手指顫抖地收回,他本就坐在慧慈對面,這時端正地跪下來,朝慧慈磕了三個頭。他此前見過廝殺,知道武林中時常有血腥打鬥,殞命之徒不在少數,卻不想第一次見旁人死在自己面前,是這樣沒聲沒息的。
他拾起慧慈膝頭那本秘籍,入手重若千鈞。
秘籍書頁泛黃,封面寫著莊嚴的&ldo;自在無相&rdo;四字,十七翻開第一頁,只看了三行,哭笑不得地停下,望向慧慈的安詳遺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ldo;大師,用心良苦啊!&rdo;
攤在地上的所謂秘籍中所寫,無非是些生活瑣事,哪有半點所謂的深奧功夫?真正的秘籍早已經由慧慈的口,記在柳十七腦海中。
何德何能呢?
他在那廂房中跪到天明,矇矇亮時點了一把火,將&ldo;秘籍&rdo;與慧慈圓寂後的肉身一起焚毀了。從來處來,到去處去,柳十七想這大概就是他說的&ldo;得道&rdo;了。
城外白龍寺火光沖天,周圍百姓提水來,費了一個時辰才把大火撲滅。
有人從廢墟中拾得一顆舍利,才知此地有高僧去了極樂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註:幾句來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第4章 第三章 落英繽紛
白龍寺那場大火未能被官府查明因何而起,很快便無人問津。
十七一如往日那般,白天跑堂,夜裡暗自練功。自在無相功很快融入了他的骨血,在他尚未覺察時,便與當年修習的西秀山內功渾然一體,彷彿只是他的一場錯覺,但柳十七分明發現,無論習武還是調息,凝神比從前要快,而招式力道也更加精進。
&ldo;天下武學不過管中窺豹,見一斑而知全域性。&rdo;柳十七喃喃道,&ldo;當真有這樣的奇妙……還需要其他的功夫?&rdo;
所以那夜慧慈與武僧對打,十招之內竟是十個不同的武學流派,便因為這個嗎?
他在榻上翻了個身,忽地記起自身的寒毒,坐了起來。柳十七思及其中關節,忍不住眉梢一挑,不知是喜是憂。
自從他開始修煉無相功,那寒毒竟一次也沒有發作過!
但這不發作未必是好事一樁,無名溪水向來被十二樓所忌憚,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武林高手,彷彿它是一個靜靜蟄伏的宿敵。他在水中泡了小半個時辰,後來又溯洄而上,若說幾天無相功便能消除毒素,未免太過小瞧了寒毒的厲害!
柳十七盤腿坐好,輕輕運功。
他內府中如今兩種功法‐‐當初左念寵他,教的正是十二樓的&ldo;天地功法&rdo;,前九層與旁的名門正派內功大同小異,都是打底子的心法,沒什麼奇異之處。慧慈強行要他學了自在無相功,習武之人忌諱雜糅百家,他卻沒什麼感覺。
正思索到關鍵處,心口突然鈍痛。柳十七捂住那處,半晌竟有種&ldo;果真如此&rdo;的暢快感。
無相功並未助他清除寒毒,如今要想及時解決,還需另想辦法。柳十七長嘆一口氣,重又倒在了榻上,發出重重的一聲。
春去夏來,他已經在洛陽逗留了一個季節,但仍不知該何去何從。
翌日,柳十七與往常一樣起得很早,他按著一直跳的左眼皮,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奇妙的感覺持續到午後,房陵把他叫過去時,十七竟有種&ldo;果然來了嗎&rdo;的坦蕩。
&ldo;得跑一趟太原,去送個貨,巴齊走不開了,十七,你能替我們走一遭嗎?&rdo;房陵顯出幾分難得的急躁,手中摺扇搖動頻率比往日快了不少,&ldo;那要玉石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