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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撇，豎，橫折……

他在寫字。

柳十七的笑意還掛在唇角，心頭已經開始提防，順著聞笛勾勒的輪廓拼出他寫出的字，漸漸湊出一句話來：&ldo;有人，勿回頭。&rdo;

前面排隊的人拿著包子心滿意足地走開，聞笛寫完最後一個字，驀地縮回手，笑容可掬地看向包子鋪老闆：&ldo;哎，您好，請來半屜肉包。這兒是銀錢，給您，不必找了。&rdo;

他面色如常地接過老闆遞來的包子，分了柳十七一個，抬手給他塞到嘴裡。猝不及防被堵住，柳十七委屈地哼哼，聞笛卻笑意更深，捏了把他的臉：&ldo;快吃吧，你小時候就愛吃這個。這麼多年離鄉背井，想得很吧?&rdo;

老闆聽了他二人的對話，觀之親如兄弟，樂呵呵地搭話道：&ldo;二位少爺也是長安人吶?咱們家的包子鋪開了快三十年了，少爺家住哪裡?說不定咱們還是鄰居呢。&rdo;

&ldo;就在城西附近。&rdo;聞笛同他寒暄道，&ldo;以後回家鄉來住，定然天天來光顧您家!&rdo;

包子鋪內外一片歡言笑語，柳十七咬著包子吃了兩口，記掛著聞笛莫名其妙提起的&ldo;勿回頭&rdo;，原本噴香的包子也食之無味。

他還想問什麼，聞笛使了個眼色，柳十七連忙跟上去。

坊、市相分離的內城，三條九陌麗城隈，寬窄不一的巷子複雜得像座精心修築的迷宮聞笛熟門熟路得不像個長年在外的羈旅遊子。他在前面閒庭信步，專挑沒人的地方走，無比自信的模樣，彷彿腦海中裝著整張地圖。

柳十七跟了一會兒覺出不對，疾走幾步與聞笛並肩，小聲問道：&ldo;笛哥，你真知道怎麼走?&rdo;

&ldo;我自然不知道。&rdo;聞笛平靜地答道，&ldo;但你隨我來就行。&rdo;

柳十七一頭霧水，卻只能&ldo;哦&rdo;一聲後繼續跟他四處繞。

待到第二次經過同一個路口，看見對面招搖的酒旗，柳十七模糊地懂了聞笛的用意。他們晃過一條小巷，不等聞笛說話，他便手掌在牆壁上一撐，旋即一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身法，看不清如何動作，柳十七已經蹲在兩邊圍牆上了。

他看了眼院中，一家無人在，另一家只有兩個小童正嬉戲。聽見動靜，小童往這邊一看，驚訝地瞪圓了眼，張嘴就要叫人。

&ldo;噓‐‐&rdo;柳十七連忙手指按在唇上，朝兩個小童示意閉嘴。

許是飛簷走壁的大俠與他此刻的形容頗為相似，這一擠眉弄眼，大些的孩子當真就閉了嘴。他左右看了看，拎起自家不會說話的弟弟，一溜煙地跑進了屋。

柳十七忍俊不禁，捂著嘴憋回笑聲，低頭去看聞笛。

他側身貼著牆壁站立，已經擺出了一個起手式‐‐但凡任何一個見過左念出手的人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就是折花手的第一式，&ldo;看花狼藉&rdo;，最適合在狹窄之處擒住敵手上盤，輔以聽風步鎖住下盤，徹底封住敵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柳十七掐住了一把暗器，另隻手悄無聲息地握住了長河刀柄。纏繞刀身的破布脫落，露出非金非鐵的刀鞘來‐‐

一雙皂靴出現的剎那，聞笛斜刺裡殺出，朝那人陽穀穴點去。一招不中，又迅速繞到背後，虛晃一招後鎖住了喉嚨!

那人本能地掙扎，正要踢向後方的人，一枚尖銳暗器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

他眼一閉，再睜開時，斷刃正抵在喉間。

聞笛飛快地點了他的穴道，開口卻是調侃，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