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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徵突然說:&ldo;今夜滅燈後我去你房裡,行嗎?&rdo;
莫瓷一愣,隨後意識到什麼,驀地紅了整張臉。
有人如隔三秋纏綿輾轉,也有人心事重重夜不能寐。殘月等到最後一盞燈都熄滅後,才遲緩地爬到樹梢枝頭,有氣無力地灑開一地黯淡清輝。
下過雪的夜裡寒風徹骨地冷,宋敏兒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榻邊,目睹眼前剛寫好的一張名單,發自內心地恐懼起來。
翌日天還沒亮,值夜的看守靠在牆邊被睏意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只是個胸無大志的普通門生,萬沒有冥想整夜的精力,此時眼睛半睜半閉,嘴裡嘟囔一句交班的人怎麼還不來。
遠處有人靠近,看守以為是來接他的班,剛站起來要罵人,在看清來人的模樣後迅速地自己憋了回去,貼著牆站得筆直:&ldo;大師兄!&rdo;
鬱徵略一點頭後,拂開他要往裡走,看守連忙攔下,為難道:&ldo;那個……掌門吩咐下來,除了他的手令,否則任何人不得入內去。大師兄,別為難我了。&rdo;
聽了這話,鬱徵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沒說什麼作勢轉身要走,看守鬆了口氣,正要添上兩句,卻突然頸側一疼。
他視野全黑下來之前,看見的是鬱徵眼中閃過的一絲殺意。
把看守靠在牆邊擺成自己來時看見的姿勢,鬱徵思考片刻只摸出一個酒壺放在那人手中。那壺口的塞子歪到一邊,透出股詭異的清香,鬱徵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閃身進了黑黢黢的牢籠。
他對&ldo;柳眠聲&rdo;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當年就算他在西秀山,也和自己沒有什麼交集,是個被左念帶在身邊,幾乎寵上天的小少爺,無憂無慮地長到了十二歲。
然後天資聰穎、從未闖禍的人給左念捅了個天大的簍子。
而此時鬱徵站在牢籠邊上,看見裡面柳眠聲歪倒在聞笛大腿上,側身向內閉著眼,全身都放鬆了。
他心情有一刻的複雜:&ldo;外頭亂成一鍋粥,你們倒是睡得舒服。&rdo;
聞笛睜開眼,與他打招呼的語氣堪稱熟稔:&ldo;天都沒亮呢,你怎麼有空來?&rdo;
&ldo;渡心丹還沒交給師父,我徹夜難眠。&rdo;鬱徵不理他的問句,冷著臉開了個玩笑,又道,&ldo;昨夜阿瓷都跟我說了,真有你的啊,神不知鬼不覺地騙得師父把折花手都學了。&rdo;
聞笛一笑,平素舌燦蓮花的人這時卻沉默了,安靜等鬱徵下文。
&ldo;其他人都還沒有醒,等太陽出來,師父多半就要發落你們了。我適才放倒了那看守,給他用了一點毒,會短暫地意識錯亂。你要走的話,我現在就把你和柳眠聲放了,逃出西秀山對他而言,一回生二回熟。&rdo;
聞笛驚訝道:&ldo;你這是……怎麼平白無故給我這麼大的一份人情?&rdo;
鬱徵沉吟片刻,道:&ldo;是阿瓷,你照顧他,幫了我的大忙。若非如此,阿瓷也活不到今天。&rdo;
聞笛道:&ldo;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屆時被左念發現你把我放走了,怎麼辦?就算為了阿瓷……鬱師兄,我替你照顧阿瓷,你多年裝聾作啞,我們早已兩不相欠。&rdo;
鬱徵:&ldo;不勞你操心‐‐走不走?&rdo;
後半句輕聲落下,鬱徵卻是望向不知何時醒來,睜著眼發呆的柳十七。對方一翻身爬起來,覺得手腕被綁得久了發麻,無辜地回看去,腦子裡一團空白,彷彿還在思考眼前這人和印象中的鬱徵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