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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漁微垂著眸,地上殘花遍地,還沾著未消散的水滴。
臺階上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一個白衣人拎著編籃拾級而下,邊走邊碎碎念著:「……你若是早點回來,就幫著把我那花給賣了——嘖,什麼叫沒人買啊你這孩子,一點都不會說話。這花兒要是賣得好啊,為師也就不用累死累活地編夢了,等著我回來,給你買糖葫蘆。」
白衣人面容模糊,身形如霧氣縹緲,快步從容不漁身旁擦肩而過。
容不漁呆怔地看著他,突然朝著那人伸出手。
修長的五指直直穿過那人的身體,瞬間化為霧氣消散。
不過片刻,木門再次被推開,那人從中走出,身形比之方才更加虛幻,依然重複著方才喋喋不休的話語。
容不漁眼睜睜看著他嘀咕著亂七八糟的廢話從自己面前走過,卻不敢再伸手去碰。
「師父……」
在那人第三次從房中出來時,路過容不漁身邊卻是罕見地停住了。
容不漁茫然地看著他。
那人面容依然模糊,聲音卻溫柔。
他輕聲一笑,如水滴幽泉:「徒兒,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說完,伸手在容不漁眉心一彈。
容不漁瞳孔一縮,接著整個人猛地從夢中被強行拉了出去。
被人從夢中強扯出來的感覺實在太過難受,容不漁還未張開眼睛便捂著胸口,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他死死按著地,鋒利的指甲幾乎將地上的青石板劃出四道刮痕來。
罪魁禍首猶襄來不及看他發怒,疾聲道:「容不漁,城界突然破了。」
容不漁臉色慘白地捂著胸口,耳畔一陣嗡鳴作響,半天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破了?」
猶襄點頭:「肅清者這回來了不是一個兩個……」
容不漁掙扎著站起身,抬袖一揮,靈器在原地消散,他往前踏出一步,重新回到了黃沙滿地的後院。
「而是一群。」
城界在一刻鐘前驟然破裂,幽藍裂紋噼裡啪啦在半空響成一片,將還在睡夢中的眾人喚醒。
這護城界自古以來便是存在的,只是在九年前末行之日來臨時才真正派上用場。
清河之境的人將護城界當成救世主一般,城界乍一破裂,整個清河城亂成一團,在屋舍中都能聽到外面的喧譁吵鬧聲。
就算天塌了容不漁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推開後院的門走回屋舍中,時塵已經在手忙腳亂地收拾行李了。
「城界城界!我都說了城界遲早有一日會破,那些愚蠢的大人從來不當回事,現在遭報應了吧?」時塵一邊喋喋不休一邊將容不漁內室的東西掃到儲物袋中,「這什麼東西啊?容叔就不能收拾收拾嗎——二七!你在幹什麼?還吃?吃吃吃,都要死了還吃?你多少天沒吃飯了?!」
城破時兩人應該是在吃飯,二七抱著比他臉還大的碗坐在一旁呼嚕嚕地吸溜著湯——雖然他眼睛裡也有惶恐不安,小手都在抖著卻還是倔強地不肯放棄他的湯。
容不漁:「……」
時塵收拾著有些不耐煩了,索性直接一袖子掃儲物袋裡去,頭也不回地罵道:「二七!你就不能來幫我一下?!」
二七:「呼嚕嚕——」
容不漁:「……」
容不漁無奈上前,揉了揉時塵的頭,道:「別收拾了。」
時塵聽到熟悉的聲音,一回頭瞧見容不漁,愣了半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容叔容叔!」他餓狼撲食似的撲到容不漁懷裡,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還以為你嫌我們累贅,丟下我們自己跑了呢!」
容不漁笑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