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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時塵被嚇呆了,看到夙有商的眼神,眼淚簌簌落下,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渾身陰邪之氣的男人再次握著刀刺入了自己爹爹的後心,血腥氣瀰漫在整個房間中。
時塵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哆哆嗦嗦地握著自己方才還在把玩的小木弓,抖著手勾起弓弦,在他指尖不知為何驟然浮現一抹靈力,絲毫不得章法地朝著未垣射了過去。
未垣忽然將刀從已經沒了聲息的夙有商身上□□,鏘鏘兩聲將拿到靈力反手打了回去,靈力直接撞在了時塵的額頭上,砰的一聲悶響,鮮血流了出來。
未垣冷冷看著那個渾身發抖的孩子:「小雜種!」
時塵被打得兩眼發蒙,但還是掙扎著朝著血泊中的夙有商爬去。
他的爹爹那麼安靜地躺在一片鮮血中,兩眼微微睜著,中間卻已沒了神采。
時塵突然一陣心悸。
未垣走上前,一腳踢在了時塵的腹部,竟然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去,哐的一聲撞碎木門,狠狠跌撞在了院中。
顧雪消遲遲趕到,瞳孔一縮衝上前,阻擋住了持刀飛身而來的未垣。
顧雪消修為雖然不錯,但是對上未垣卻是極其吃力的,他只看了一眼屋中的慘狀,將已經昏死過去的時塵抱在懷裡,邊打邊往山下退。
就在他竭力時,似乎有人過來幫他。
自那之後的事,顧雪消記不太清了,只知道他再次醒過來時,是躺在一張木床上。
一個青年身穿著雪白孝衣站在窗邊,聽到他起身的動靜,輕輕回頭,露出一雙無情無感的眸子。
顧雪消愣了一下。
容不漁聲音冷漠:「走吧。」
顧雪消順勢離開,而後無意中聽到虞州城的人說鬼厭未垣之事,他才意識到正是他遇到的那個鬼厭。
他循著自己留在未垣身上的靈氣尋到了那個殺人如麻的鬼厭……
觀鶴道:「……他拖著未垣尋到我們的時候,身上已經有了鬼厭的氣息,應該是被未垣的靈力打入了體內傷到了丹田。」
而顧雪消那把本命靈劍,也被未垣徒手捏成斷刃,直到昏死過去時依然死死握著。
宮遺音聽得渾身發抖,緊緊地抱著顧雪消,恨不得回到過去將這個不知死活的人拖回來。
觀鶴看了顧雪消一眼,淡淡道:「他這樣的人,難道會不顧所有人,只想自己苟活著嗎?」
宮遺音張開嘴,醞釀了半天才艱難道:「你……你說錯了,我們都是小人物,只想自己活著就好,他……他就算再良善,也不該被你們逼著去選擇為三界而獻身。」
就如同九重葛一樣。
禾沉和觀鶴從來不會去問九重葛願不願意,甘不甘願為三界而獻出生命。
他們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實際上他們做的卻也真的是對的,用一人的性命換回所有人的,天道在上,合該這樣。
所以在九重葛為自己的生存而拒絕獻祭,甚至在容不漁不管不顧地想來阻止時,便被他們打上了「自私自利」「受感情驅使」的烙印。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甘情願為了別人而死。
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他們知喜怒哀樂,懂得恐懼絕望是什麼。
禾沉和觀鶴已經活了那麼多年,思想觀念早已成熟,更何況他們身居高位,早已經不會被其他人的勸說而輕而易舉主動改變自己的看法。
宮遺音說這是逼迫,觀鶴卻不這樣認為。
「這是奉獻。」觀鶴淡淡道。
宮遺音像是看魔鬼一樣看著他。
觀鶴見她似乎沒有鬆口的打算,突然又笑了:「若是你捨不得他的話,還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