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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挪我挪大家挪，十幾個來回之後，西門厭終於沒有了力氣。張良抹去額頭的汗水，長撥出一口氣，唇畔生花。

清風拂過，把他的頭髮吹亂，木簪一下子就滑到地上。韓非送的那支玉簪被他收了起來，整日習武，他怕弄壞了。張良撿起木簪，三兩下往頭上綁，後找來一根勁草，把鬆散的發丸子又緊了緊。

西門厭的前腳掌踩到石頭上，借了力，瞬間輕鬆不少。落到常人身上，定然會感激一番，起碼說句&ldo;多謝&rdo;。然則他只抬起眼皮看了張良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在張良綰髮的時候，那眼神在纏著三千青絲的手指上有所停頓。

張良知他喜歡安靜，也沒有多說。轉身緊了緊腰帶，趕在一群人套他第二圈之前，拔腿追上去。

同樣是一襲黑袍，在西門厭身上就是一身戾氣，張良穿著，卻如出塵的白玉。人的本性大抵就是這樣，再厚的衣裳掩蓋不了。平日裡大家看著他都退而遠之，偶爾關青會上來打兩句招呼，也僅僅是客套兩句了。這個小鬼跟他同住，看著默不作聲，到沒料還是個做實事的。

西門厭望著跑遠的人，覺得他腦子有病。

誰也沒想到，那棵不起眼的紅楓樹，成了西門厭一生的羈絆。

多年後，有位賢良的女子問他：&ldo;張子房不過一介儒生，你何以對他如此牽腸掛肚?沒了他，天不會崩塌，海不會枯竭，江山美景，一切都不會變的。&rdo;

他只冷冷抱著劍，&ldo;會變。&rdo;

沒了張良，江山萬物在他眼裡都是塵埃草芥。

有病的分割線

清晨，鳥窩裡的山雀剛醒，林間便稀稀落落的傳來幾聲清脆鳴叫。

練劍臺上，張良正跟眾弟子一同晨練。倉靈子在上頭每念一個招式，下面就齊刷刷地揮舞長劍。每一招結束，倉靈子會停頓半晌，看看眾人的動作，稍有不標準的，一鞭子就抽下去。

&ldo;三山回掌。&rdo;

眾弟子往前一躍，飛腳踢向半空，劍收在後背，而後回身出掌，&ldo;喝!&rdo;

&ldo;落魚沉舟。&rdo;

眾弟子朝後一個跟斗，再沉身橫腿一掃，&ldo;喝!&rdo;

&ldo;平環套月。&rdo;

眾弟子右跨兩小步，側身一旋，收腿的同時出劍，&ldo;喝!&rdo;

倉靈子沒有往下念，最後這招&ldo;平環套月&rdo;是新教的，很多人的動作都不規範，有這樣或那樣的小毛病。緩慢的腳步停在個子較小的第一排，打算一個一個糾正。

&ldo;手不直。&rdo;

啪!

&ldo;哎喲!&rdo;鞭子落到那人後背。

倉靈子走到下一個面前，&ldo;腳不穩，劍不平。&rdo;

&ldo;啪!啪!&rdo;

每錯一處，便是一鞭子。不過鞭子並不粗，倉靈子也控制著力道，打著疼，卻都是皮外傷，拿劍閣的藥塗一塗，兩日便消了。

而且他的心裡也有桿秤，一般打下去都不會超過五鞭，否則徒弟只管吃鞭子，也沒力氣練功了。

三下，一下，一下，兩下一排下來沒有一個倖免，連關青也吃了一鞭。

終於輪到張良，倉靈子停在那瘦小的人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眉頭難得舒展，頗為讚許地點頭，道：

&ldo;子房不錯。&rdo;

&ldo;哇&rdo;旁邊剛被抽了三鞭的人羨慕不已。

張良靦腆地勾起唇角。他力氣小，底子差，所以才想著勤能補拙。每晚大家都睡下了，他還會跑去練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