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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融化了。
蘇錚病了,還病得不輕。不過這一次,她不打算麻煩父母。
硬撐了一天,看到所裡同事驚恐躲避的眼神,蘇錚想起“甲流”這個可怕的字眼。死就死吧,落個清淨。只是秦朝太無辜,不能跟著自己受罪。這種一個人扛下的辛苦和悲壯,讓她多了幾分受虐般的快感。那一絲天下人都對不起自己的自虐情緒讓她對生活無端地自信起來。但是,這一絲的憤世嫉俗並沒有讓她的病情有任何好轉,相反越發加重了。
蘇錚藉口感冒,告訴蘇媽媽這幾天留秦朝在家裡住,自己不方便回去。電話裡,蘇媽媽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是不是我和你爸的事兒讓你心煩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們挺不容易的。為了我,犧牲了那麼多。”
“開始是為了你,後來就是為了自己。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和你爸過那麼多年嗎?如果只是我自己單方面的努力,真的能過下去嗎?”蘇媽媽隔著電話,幽幽地說著、。
“媽,我和秦斌,都有各自的生活。”
事實上,要開始新生活的,是秦斌。而她,在頭破血流之後,已經漸漸退縮了。
蘇媽媽似乎明白女兒沒有聽進自己的話,頓了頓說:“那就好,不過,你還是要記得,婚姻不是兒戲,感情是基礎,但也不是全部。如果你沒有結婚,我會告訴你,秦斌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缺點,那百分之一的優點都要看成百分之百。你,明白嗎?”
蘇錚點點頭,“明白。剛結婚那會兒,您就說了,婚前看缺點,婚後看優點。”蘇錚苦笑了一下,“可是——只有我一個人看,有什麼用?”
電話那頭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良久,才傳來低低的啜泣。蘇錚心裡一酸,“媽,都過去了。下次我找個跟我一起看的,全球幾十億人口,一半的男人,肯定有適合我的。”
那邊似乎哽咽著說了句什麼,便被蘇錚催促著結束通話了電話。短暫的靜音後,是一聲長而單調的忙音。
蘇錚拿著電話愣了半晌,才嘆口氣慢慢地坐下。一邊是自己打結,一邊要去替人解結,就算是超人,也不過是維持精神上的完整。但是如果明天再交給自己一個離婚案,她就要徹底精神分裂了!對別人,這不過是個戲劇性的假設,但是對一個律師,卻是司空見慣的工作內容。
蘇錚開始害怕。
外面漸漸黑下來,蘇錚摸索到檯燈的開關,在摁下去的一剎那猶豫起來,當真要讓明天到來嗎?明天真的有希望嗎?
黎明破曉的晨光打破了蘇錚家裡的凝幕,新的一天還是不緊不慢地來了。蘇錚揉揉眼,骨骼發出可怕的咔咔聲,痠疼隨著動作像電流一樣在身體裡最先恢復——她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眼屎多得可怕,昨夜流淚太多,眼睛周圍高高地鼓起,越發顯得蒼老。自己都不愛惜自己,怎麼怨別人啊!
蘇錚點著鏡子裡的自己,“你啊,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倒下來!來,先把這腫眼泡消掉,然後去掙錢。沒有錢的女人怎麼撫養小的,贍養老的啊,男人哦——”蘇錚搖了搖頭,開啟洗澡水,開始從上到下地梳理。
你可以頹廢,可以自棄,可以自卑,但是隻要上班,就必須打起精神,整出一個精裝版的女人。
粉底、腮紅、眼影、假睫毛,再加一副無框眼鏡,蘇錚對著鏡子裡的女人微笑,“蘇律師,祝你萬事如意!”
辦公室裡空無一人,蘇錚來早了。可是聞著空氣中熟悉的生硬氣息,摸著冷冰冰的擋板,蘇錚的心慢慢沉靜下來。
掙錢,養活自己,有工作就有希望!
路亞請假沒來,除了使大家各自分擔了一部分前臺工作之外,並沒有激起太多的議論——換句話說,就是無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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