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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語片刻,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如將信紙和梅枝一起拿過來。」
阿渡後知後覺地,非常遲疑地反應過來。
「現在這是要作和歌嗎?」
麻女:「可是現在梅花還沒有開。」
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後,麻女的反應就好像她恨不能現在跑去庭院裡摘枝梅花回來,或者她自己變出一朵梅花來也行。
她用譴責的目光看著麻倉葉王,彷彿在問他為什麼要選在這個季節。
選在這個季節做什麼?
吟唱和歌嗎?
阿渡越來越迷惑:「那個,我也得作一首和歌嗎?」
糟糕,讓她作和歌,還不如讓她去背莎士比亞。
她試探性地開口:「我可以跳過這個環節嗎?」
麻女和麻倉葉王一起看了過來。
……好心虛,真的好心虛,這種感覺就像被抽上講臺做數學題一樣,但她真的不會啊!
「如果是理想的情況的話,是的。」麻倉葉王笑道,「但如果你不擅長的話,那就沒關係。」
說著,他拿起手中的笛子。
平安時代的貴族,吟詠和歌和彈奏樂器都是必修課,隨便在宮廷裡伸手一抓,抓到的幾乎就沒有不會這兩項技能的人。
可是她記得她第一次在宮裡見到他的時候,大陰陽師好像是從和歌會上溜出來的,她原本以為他討厭歌樂,現在看來他只是討厭那種場合。
細雪從天空飄落,悠揚的笛聲在寂靜的雪中響起。
遠方好像吹來了一陣風,相同的風吹落春日的櫻花,吹入映著陽光的門廊,溫潤的涼意掠過面頰,撩起了她耳畔的碎發。
風中送來樂聲,當時似乎是龍笛,又彷彿是篳篥,古樸悠久的聲音縈繞不散,彷彿雲繚霧繞的畫卷在眼前徐徐開啟。
隨即畫卷融化,金漆剝落,落雪的夜空從記憶裡浮現而出,指甲印般的月亮在狩衣的寬袖後若隱若現,美得讓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溫熱的呼吸微微離開唇畔,抬著袖子的大陰陽師低笑一聲,微垂眼瞼。
「你為什麼喝了這麼多酒。」
「……什麼?」
她還未反應過來。
「因為確實……」吻再次落下來,這次不是融化的雪片,對方的呼吸含著笑意,輕聲道,「令人想要回味。」
抿了一口後,只會讓人意猶未盡地想要繼續品嘗。
從一開始的蜻蜓點水,到後面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捧著她臉頰的手指很溫暖,呼吸交融的感覺也好溫柔,細密的戰慄感爬上脊椎,舒服得令人思維發麻。
她終於在第三次時反應過來。
她伸出手,抓住紅底白衣的狩衣,在對方有些驚訝的眼神中,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扯了下來——
笛聲停止了。
雪花飄過屋簷,在白茫茫的背景裡簌簌而落,穿著狩衣的大陰陽師停下動作,抬起眼簾。
「……」
讀心這種能力太可怕了。
現在讓她鑽地縫還來得及嗎?
麻倉葉王慢慢放下笛子,微笑著說:「很遺憾,可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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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時代,男女表白情意的方式=互贈和歌
這個和歌的送法很講究,從筆跡、信紙的薰香、到綁著信紙的花枝,每一個細節都會經過對方仔細的審查。
阿渡:啊?
不會寫詩的人在這個時代註定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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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瞬間,她決定以後都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