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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玉樹,不是從前能看到的,只是風有些大,像要把枝椏一節一節地折了。教學樓一扇窗戶的擋風塑膠在風中左右斜飛,空中便多了些淒涼。這景色是經不得凝視的。看著看著,就想起高中時的一次野遊,鴻鵠江邊的燃枝野餐,田君未燒製了一碟難吃的紅燒豆腐。意念迴轉,無限悵惘。她拖過一張紙,寫下“田君未”幾個字,覺無望,又把紙揉作一團丟了,挪過一疊作文來批。
臘月二十七,放了寒假。韓綺梅計劃先備好下學期的開學兩星期的課再回大田坳,徵得母親同意,在學校呆了三天。過年之前家裡要“打洋塵”(大田坳人為了潔淨過年而進行的鄭重其事的大掃除活動),哥嫂們要回家過年,已提前到采薇園把這件大事完成。
離開了學生,校園抽空了般的寂靜。
韓綺梅上午備課的效率還可以,下午精神不濟,午飯後就抵不住地想睡覺。
對鏡,又茫然自失。看那張臉,是隨了流水的葉,是一宵冷雨葬過的花,是風前無處說的愁吧。心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碾碎了,沒有興奮也沒有悲哀,死一樣的平靜和空洞。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想謝惠敏的話,沒有什麼不對。自卑像顆悄然投進去的種子,在她心裡慢慢地生根發芽,然後瘋長成一棵參天大樹,頂破了心臟,又搖曳著將枝枝葉葉佈滿了天空。她的思緒飄得最遠,也離不開一個想法,那就是她不適合田君未。
就是這樣想著,她還是下了一個天大的決心,去田君未家。
天色本來不壞,到靈均鎮卻碎雪微雨,迷茫到幾步外不清事物。韓綺梅對天氣的變化有說不盡的感激,就希望此番行蹤是被裹著的。要見那個人的願望,卻是要把整個天地燒到通紅。她咬著嘴唇低頭趕路。她不知道田君未住哪,鬥著膽問過去,終於有了方向。這樣的天氣,問路很難,路上稀疏的幾個人影,問田君未家在哪,熱心的不太清楚,清楚的又被這天氣凍紫了嘴唇,說得含糊。她畢竟是往田家的方向去,道中不是被圍牆擋了去路,就是看到田家的後牆在一片水影中浮泛流動,而她過不去。怯生生地敲開一家住戶的門,一位著青衣的老者告訴她,你走錯了,小田家看著離這最近,其實離這最遠,你要從下車的地方另擇一條道,就可直接到他家前門了。
冬天的白晝總是短暫,早上穿上厚厚的冬衣,也就忙了一日三餐,就要一件一件褪去,進入睡眠。
幾朵黑雲從遠處橫移過來,韓綺梅不可能到車站另尋一條道了。
汽車窗玻璃模糊拖著慌亂的樹影駛進黑夜。
謝惠敏的話是對的,韓綺梅悲哀地想。
下車時滿天的碎雪和微雨,灌進了靴子,襪子都溼透了。
獨自低首而去,獨自低首而回,事情就這樣無果。
也就第二天的下午,韓綺梅備完兩堂課,有些累,躺床上,想著昨天的白白奔波,不免自悲自薄。
不想一個聲音破窗而入,像有滿天的陽光集中掃拂在她身上,把她沒有暖過來的身體撫慰到發燙。她忽地從被子裡鑽出。
田君未的聲音。
“把韓綺梅這樣的人分在這樣的地方,簡直是犯罪。”
接下來的聲音把她整個地打入冰天雪地——
“什麼樣的人就該在什麼樣的地方嘛。”
韓綺梅躺下,拉了拉被子,把身體裹緊。
田君未的聲音又清晰地傳來:
“別以為你是什麼優良品種,環境可決定不了個體的品味。”
謝惠敏:“辛辛苦苦帶你來看她,可別跟我玩什麼過河拆橋,我謝惠敏可不是等閒之輩。”
田君未笑:“你那點伎倆誰不知道?待會見了韓綺梅可得老實一點。”
謝惠敏粘粘連連地笑:“行,吻我一下,就不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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