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164天(第2/3 頁)
“我們只是很普通的人,經歷世間一切喜怒哀樂,但在修書的時候,我們沒有感情。”
可張晨星卻在這本書上,看到父親留給她的痕跡。
朱蘭的電話來得突然。
張晨星接起,聽到她通知她奶奶去世的事,在最後問了一句:“你肯定知道了吧?畢竟你馬爺爺也在這家養老院。”
“你奶奶走了,咱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張晨星徑直結束通話電話,她討厭朱蘭。老人總說惡人自有天收,可朱蘭過得自在。她自己不開心,全世界就要陪葬;她開心,又見不得別人開心。
只是那個手爐,張晨星惦記著。她不想父親的遺物落在朱蘭手裡。
梁暮回來的時候肩上夾帶一片雪花,扯著張晨星手把她拉到門口:“下雪了。”
如果這也算得上雪的話。
從天上飄下來幾片雪,落在牆上地上就不見了,世界溼漉漉的。
“你是北方人。”張晨星說。她有點好奇,一個見過北方大雪的人竟然會因為古城下這一場存不住的雪而興奮。
梁暮聽出張晨星的嘲諷,哈哈笑了兩聲。
“關門,走,去看雪。”
“哪裡?”
梁暮對張晨星眨眨眼,拉著她的手走出巷子,開車載她向城外開。
這條路張晨星很熟,一直向前開,開過那條窄仄的小路就到了山腳下。再往上爬,是她修行的寺廟。
兩個人在夜晚的山間行走,梁暮打著手電照亮。亮光跳動中,想起張晨星和人販子走在那條山脊上,無懼無畏。
“要爬到哪?”張晨星問他。
“到山頂。山頂有積雪,運氣好的話。”
“的確是有。”
“累的話我揹你。”梁暮說。
張晨星微微皺眉,覺得梁暮有那麼小瞧她,腳步加快,將梁暮甩在身後。梁暮豈能服輸,幾步追上她。兩個人開始較勁,在黑夜的山林裡疾行。偶有動物的叫聲,張晨星也不害怕,步頻絲毫不變。
越向上,積雪越多,雪片越大。
經過的樹枝被身體刮擦,落下一團雪在頭頂,兩個人都不太在意,當他們察覺到更深的寒意,抬起頭來,發現竟已到達山頂。
極目望去,是山連著山,山頂的積雪像到了另一個人間。張晨星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在下雪的這一天,爬到山頂,成為這座古城裡第一個看到積雪的人。
這一刻,讓她覺得她不再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那一個,她是有那麼一點特別的。
“說點什麼。”梁暮對她說。
雪下得愈發的大,張晨星抬起頭,讓雪花落到她臉上。她說:“希望奶奶走的時候,沒有特別痛苦。”
張晨星想,她最恨奶奶的那一年是十九歲。那時她太年輕了,熬不過去的時候有那麼一兩個陰暗的瞬間,希望老人不得善終。每當她和奶奶在古城相遇,她總會別過臉去,不肯多看她一眼。
可今天,當她真的去世了,張晨星想到的竟都是她的好。是父親健在時,她也把她捧在手心裡過。後來那些痛苦的記憶消失了,不重要了。
死亡能讓人原諒一切。
梁暮把張晨星抱進懷裡,讓她的臉貼在他衣服上,幫她擋住她的脆弱。哪怕是在黑夜裡,那些脆弱不值一提。張晨星在顫抖,梁暮脫下大衣裹住她。
下山的時候已近凌晨,梁暮要被凍透了。
常年溫度高於張晨星的手冰涼涼。張晨星幾次想把衣服還給他都被他拒絕,牙齒打顫地說:“我火力壯。”
到了車上開了空調,手冷的快沒知覺,根本沒法開車。
張晨星拉過他的手,學他每天的樣子,將他的手塞進衣服裡,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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