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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不該有淚意的,畢竟,她沒有孩子。
這眼淚,為什麼要掉呢?只有她心底清楚,不僅是源於她不能再為太后腹中的身孕再做什麼,更源於她隱隱還是從隆王的神態中,察覺到,翔王或許真的已經遭遇了不測!
所以,隆王才會容得下她這條命。
灌完藥湯的剎那,有宮內的產婆奉命進得殿中,看樣子都怕得緊,抖抖索索地站在殿門口,直到大夫吩咐產婆扶著蒹葭入內殿。
明黃的帳幔放下,這裡,似乎還隱隱有著西陵夙的氣息,可不多一會,便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她的葵水,因著連日的奔波,延後了幾日,恰恰被那一碗活血的藥物所催,終是來了,看上去,和小產很像吧?
小腹抽搐地疼痛間,源源不斷的血水從身子裡衝出,產婆用金盆接了,卻不僅沒有瞧見胚胎,更不見血水有止的樣子,不由驚呼: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好像血崩不止了呢!”
尖叫的聲音傳出帳幔外,大夫一驚,卻是不敢立刻掀開帳幔進去,畢竟裡面的女子身份非比尋常,即便血崩,他都是不能破了規矩。
隆王自然也是知道這點,只聽得產婆越來越無措地,從尖叫變成了急喚: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您快醒醒!”
在黎明即將到來之際,夜的深沉終是被撕破,而乾曌宮外的紛亂,卻早已塵埃落定……
這一夜,有很多人都不曾入眠,一如此刻,太后端坐在關雎宮中,她的下首,坐著宮裡除蘇貴姬外的所有嬪妃,也包括,禁足期內的範挽。
其實,再過幾日,範挽的禁足就該滿期了,卻是在這之前,發生了這般驚天的變化。
而,她們看得到的,都是表面的宮變,對於太后來說,卻是出乎意料的宮變。
她算中了開端,終沒有算準結束。
因為沒有算準,所以,必將付出代價。
“各位也都倦了罷?”沉默了半宿後,還是由太后打破了這份沉默。
關雎宮外,遍佈著帝宮中剩餘的禁軍,雖看上去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著,但,並不代表關雎宮就固若金湯。畢竟,外面包圍著的,是隆王麾下不知幾倍于禁軍的兵力。
雖按著部署,也出於顧忌,她只讓隆王攜帶五萬士兵回京,既然能率兵這般堂而皇之地於洗塵宴變成逼宮,可見,遠遠不止五萬,正是隆王手中的二十萬精兵。哪怕,當時入城的只有五萬,但她始終忽略了一點,兵不厭詐,或許,她的忽略,僅是太信任那一人了,以為,那一人對她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
但,這天底下,除了自個,真的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如今,禁軍統歸內侍省副總管英公公所能調遣的禁兵實屬有限,而海公公早在護送蒹葭回宮之際,就被她以護駕不力的罪責囚於內侍省的囚室,帝都僅五萬禁軍能用,可謂實力懸殊。
這,步步籌謀,看似離成功只有一步,卻不過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她閉上眼晴,這一次,時隔四個月的宮變,她做不到和往昔那樣的鎮靜,因為這次,攸關的,不止她自個的性命。
“太后,嬪妾等都不倦。”率先開口的是安子墨,也唯有她此刻是和太后一樣鎮靜的,其實,按道理,她該比在座的諸妃,心情都要起伏,畢竟,她的父親安太尉此去嶺南,在爆發瘟疫的歸遠斷了訊息。
可,將門之女,總歸是沉得住氣的。
“不困也都到偏殿去歇歇吧。眼見著,天快亮了,外面倒也安靜了。”太后徐徐說出這句話,尾音裡卻儼然帶著嘆息的味道。
昨晚,在禁軍報稱,隆王突率軍逼宮,宮門即將不保,請太后並諸妃速從西華門逃離時,她沒有走,只是召集各宮的妃子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