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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說的是&l;我們&r;，查特吉先生。侍者抄著雙手冷眼旁觀。附近平臺上的工人面無表情地向下張望。我旁邊那桌的一位飛行員講了個小笑話，然後繼續喝他的咖啡。

&ldo;我的反應速度不算快，查特吉先生。我這輩子總是喜歡請別人替我辦事，哪怕是最簡單的小事。我曾經懇求姐姐去買我們的火車票。甚至就在今天，博比和我要點比薩，我依然堅持讓他去打電話。但是在當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分鐘，顯然，庭院裡的男人‐‐那裡至少有十多個男人‐‐並不打算救助那個可憐的女人，於是我只好採取了行動。這不需要太多思考和勇氣。咖啡廳的門旁邊倚著一把掃帚，我用掃帚的木柄挑開了女人手上的電線。&rdo;

我盯著我的妻子。阿姆麗塔一點兒也沒提起這事兒。查特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但我搶先開口了。&ldo;她傷得重嗎?&rdo;

&ldo;顯然不重，&rdo;阿姆麗塔說，&ldo;有人討論了一會兒要不要送她去醫院，可是十五分鐘以後，她又開始剪草坪了。&rdo;

&ldo;好的，好的，&rdo;查特吉說，&ldo;故事很有趣，但我們必須考慮到它發生的背景‐‐&rdo;

&ldo;第二件事發生在大約一小時後，&rdo;阿姆麗塔繼續平靜地講述，&ldo;我和一位朋友去伊萊特電影院附近購買紗麗。交通很糟糕，車堵了好幾個街區。一頭老牛站在大街中央，人們大喊大叫，拼命按喇叭，但沒有一個人試圖上前把它趕走。突然那頭牛開始尿尿，水流急促地打在路面上。我們附近的人行道上有一個女孩‐‐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大約十五歲，穿著一件潔白的上衣，戴著紅色頭巾。看到老牛開始撒尿，女孩立即跑到街道中央，伸手接起牛尿潑在自己的額頭上。&rdo;

寂靜中能聽見樹葉沙沙的聲音。查特吉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將目光轉回阿姆麗塔身上。他的手指無聲地相對敲擊。&ldo;這就是您要講的第二件事?&rdo;他問道。

&ldo;是的。&rdo;

&ldo;當然，盧察剋夫人，儘管您孩提時就離開了自己的祖國‐‐印度，但您想必記得，對牛的敬重是我們的宗教符號。&rdo;

&ldo;我記得。&rdo;

&ldo;那麼您當然知道，在印度，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西方人那樣……視階級差異如寇讎。&rdo;

&ldo;我知道。&rdo;

&ldo;那麼您是否知道，在我們的國家，有很多人認為尿液……尤其是人類的尿液……擁有強大的靈力和療效?您是否知道，我們的現任總理莫拉爾吉&iddot;德賽先生每天早上都要喝幾盎司他自己的尿?&rdo;

&ldo;是的，我知道這件事。&rdo;

&ldo;那麼，無意冒犯，盧察剋夫人，我不明白您描述的&l;事件&r;到底有何出奇之處，當然，除了文化衝擊以及您對祖國文化的厭惡以外。&rdo;

阿姆麗塔搖搖頭。&ldo;這不僅僅是文化衝擊，查特吉先生。作為一個數學家，我總是以抽象的方式將文化看作一系列擁有共同元素的相似集合。或者，請您試想一下，將它視作各種各樣的人類學實驗，看看人們在不同的文化中如何生活、如何思考、如何對待彼此。也許因為我本人的成長背景，也許因為我小時候總在各處顛沛流離，所以對於自己見過的、身處其中的文化，我總能保持一定的客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