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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們旅途愉快，咱們過幾天見。&rdo;

德姆-德姆機場沒有封閉的登機通道。乘客穿過一條濕漉漉的寬闊柏油路，爬上印度航空的客機舷梯。阿姆麗塔轉身舉起維多利亞胖乎乎的小胳膊揮了揮，然後走進法國製造的空客飛機。正常情況下，我應該等到她們起飛以後再離開。

我看了看錶，快步走回航站樓找了個電話亭。鈴響第五聲，古普塔接了起來。

&ldo;已經安排好了，盧察克先生。現在我給你地址……&rdo;我摸索著自己的筆記本，但只找到了阿姆麗塔給我的那盒火柴，我匆匆把門牌號寫在卡馬克雅的地址旁邊。

&ldo;噢……還有，盧察克先生……&rdo;

&ldo;嗯?&rdo;

&ldo;這次你得一個人來。&rdo;

我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街道上升騰的蒸汽瀰漫在老舊的建築之間，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古普塔給我的地址是城市老區的一處街角，但過來的路上我沒看見任何熟悉的地標。

暴雨後的街道和人行道上擠滿了人。腳踏車按著鈴從行人身旁掠過，汽車尾氣讓水霧瀰漫的空氣變得更加厚重。一頭年邁的公牛疲憊地躺在繁忙的街道中央，背上滿是瘡痂和新鮮的潰瘍。車輛紛紛從它身邊繞開。

我站在原地等待。這裡的人行道其實是一條四英尺寬的泥濘小徑，夾在排水溝和老房子的牆壁之間。房子之間有三英尺寬的縫隙，我忍著刺鼻的惡臭，走過去望向狹窄的巷道深處。

長長的巷道盡頭，垃圾和有機廢料堆得很高，有八到十二英尺。顯然，多年來這裡的居民一直從高處的窗戶直接把垃圾往下扔。黑黑的影子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之間移動，我趕緊從巷口退開，回到分隔街道和人行道的排水溝旁，雖然溝裡的雨水混雜著汙水，但還是比巷子裡的氣味好得多。

我盯著身邊匆匆路過的每一張臉。和所有大城市一樣，這裡的行人都戴著一張匆忙不耐煩的面具。很多男人穿著僵硬的滌綸上衣和寬鬆的滌綸喇叭褲。我深感驚訝‐‐這個國家出產全世界最好、最廉價的棉質衣物，但本地中產階級的標誌性穿著是完全不透氣的昂貴滌綸。偶爾會有一張滿面油光的臉頂著油膩的黑髮朝我的方向瞥上一眼，但誰也沒有停下腳步。倒是有一群只穿著骯髒卡其短褲的孩子圍著我轉了幾分鐘，一邊喊著&ldo;巴巴!巴巴!&rdo;一邊笑得前仰後合。我一個子兒都沒掏，幾分鐘後，他們就跳進排水溝，踩著四濺的水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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