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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紀極力忍耐著上揚的嘴角,目光緩緩飄過從未如此恪守禮儀的夏帆,落在手冢臉上,儘管沒有笑出聲,但忍笑忍得快要扭曲的表情已經很明顯說明瞭她此刻的心情。
手冢被夏帆的鞠躬道謝弄得也是一怔,反應過來以後心裡頓生一種無奈感。因為性格沉穩又鮮少有表情波動,經常會有人錯以為他是老師而不是一名國三的學生,就連初次去河村家的壽司店,河村父親也曾經叫錯過,這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所以他也懶得解釋。可是看見真紀那副拼命忍笑的表情,他心裡還是略微鬱悶了一下,似乎覺得在她面前出了糗一樣。
這種念頭不過一瞬間,卻讓手冢心裡頓了一下,頓覺有一種要不得的尷尬。分明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就連之前在公園遇見真紀那次,那個拿回氣球的小男孩也叫了他「叔叔」,但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其他感覺。
只是因為如今,他心裡有些在意她,所以才開始在意自己在對方面前的形象嗎?
一時間,手冢只覺得這個結論讓他整個人都熱起來。
「我先走了。」略帶侷促地推了推並未下滑的眼鏡,手冢扔下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保健室,背影怎麼看,都有種「步履匆匆」的味道。
真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表情太明顯刺激到他了?不應該呀!又不是第一次……
慢慢幫真紀按摩著酸軟的手臂和兩腿,夏帆一再表達了自己的擔心:「下次說什麼都不能再讓你這麼亂來了。你都不知道,一跑過終點你就那麼癱在地上,怎麼拽都不起來,臉色還那麼難看,真是嚇死我了!怎麼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呢?那麼拼命幹什麼?」
「要不是剛才那位老師幫忙,我就要打急救電話了。」
真紀訕笑幾聲,心知自己確實讓好友擔心了,正待要說幾句好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叫起來。
「夏帆,我現在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盯著好友,嚴肅的表情讓夏帆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那我頭髮是不是很亂?」
仔細觀察了真紀一番,夏帆實事求是:「是有點啦,不過長跑過後麼,難免的,等會兒去洗手間重新梳一下就好了。」
真紀滿臉崩潰:「你說,是剛才那個人抱我來保健室的?」
「是啊!」雖然有些奇怪,但夏帆仍然誠實回答。
真紀一頭倒在床上,矇住了腦袋。
神啊!收了她吧!繼在手冢面前吃了芥末壽司被辣得眼淚直流之後,她又一次重新整理了丟臉記錄。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那麼勉強地跑完1500米直接癱倒在地上,她的頭髮一定亂得像雞窩一樣,臉色不是慘白就是高熱所致通紅一片,還滿身大汗,衣服也一定在地上沾了不少灰。
居然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她還有什麼臉再去見對方啊!
不知所措地看著彷彿看見了世界末日的真紀,夏帆完全不明所以。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
「綠山君本來也想來幫忙的,但是我想你應該不能再操心學生會的事情了,所以就拜託綠山君照看。反正也有老師在,看上去很專業的樣子,我就沒讓綠山君過來。」想了想,沒想明白真紀莫名情緒低落的原因,夏帆決定用她一貫感興趣的事情來鼓舞一番,「對了,剛才我去沖糖鹽水的時候順便問了一下。因為完成比賽的人不多,所以你不僅有參與分,還能拿到名次的加分呢!雖然只有第六名而已啦。」
然而出乎夏帆預料,真紀聞言卻哀怨地瞪了她一眼,有氣無力:「你為什麼不讓綠山君送我過來啊……」
「誒?你不是不喜歡他嗎?」夏帆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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