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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那後,一眼能看到的就是譚素清,她紮了個馬尾,筆直的站在急救室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妝容過深的關係,看過來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熬夜後的倦態表情,依然是神采熠熠,就像是個即將要拍戲的美麗女演員。她目光落在顧行止與我交握的手上,鼻孔裡出氣,“哼”的輕笑了一聲,說:
“終於知道回來啦?”
譚素清這話模稜兩可,也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對顧行止說的。
他家幾個我不認識的同樣在等候的親戚也看了過來。
顧行止家遺傳基因可真夠好的,這幾個均是男俊女秀,就是神情都很冷淡。
他們的目光在我和顧行止身上打轉了會,最終留在我這裡。
看著他們,我真心覺得以後還是多笑笑吧,面癱真的是病,還能家族遺傳。
一個女人對身邊譚素清問:“這是小止的女友?多大了?”
譚素清聳了下肩膀,答道:“是小止的,”她特意把“小止”二字加重音,又說:“三十歲了。”
那女人好笑又刻薄的說:“你兒子是有戀母癖吧,還是看你寂寞給你找了個可以當姐妹的兒媳?”
譚素清柔柔地看過去一眼,把她殺了個片甲不留:“是啊,我還有個兒子這麼看重我。你呢?”她指指我:“你看見這姑娘是不是挺感同身受的?哦不,你怎麼感同身受,人家好歹有我兒子這麼優秀的男朋友,可你呢?剩到你這種程度也不容易了,還真以為自己剩者為王哪?”
那女人一下子急得瞪眼:“譚素清!我不結婚怎麼了?要你管?你以為你是誰?”
譚素清舒展了下手臂:“你是我妹,我是你姐。顯而易見,不是嗎?”
她說完回頭來看我們,估計是尋求贊同,我趕忙點頭說“是”。
真是瞎了我狗眼,這絕對不是姐妹,二是上輩子的仇敵吧?
難怪那個外公會腦溢血,我要是常年生活在這種內部爭鬥極為嚴重,兄弟姐妹都刻薄相待的家庭環境裡,我也得腦溢血,不腦溢血我也絞脖子自盡。
顧行止倒是很習慣自家的作風了,轉開話題直入重點:“媽,外公現在怎麼樣?”
譚素清朝急救室的門努努嘴:“還在裡面呢,情況不大好。”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儘量裝作無所謂的神情,可是我看見她眼裡的光還是有些黯淡下去。
顧行止拍拍她後背:“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等。”
譚素清抬起頭,“沒事,我還好。”她又斜睨我一眼,聲音突然小下去:“倒是你女朋友,從她剛來過來,我就看她走路都腿都合不上,晚上累壞了吧,讓她快回去休息吧。”
顧行止白皙的臉紅起來,我瞬間想以頭搶地。
譚素清倒是面不改色,環臂在胸口,抬眼看比她高了近乎兩個頭的兒子:“讓她回去吧,你外公要是真不行了。我們商量一些事,她一個外人,在場也不太好。”
她視線筆直的看著我,可話卻是對顧行止說的,語氣冷漠而帶有命令性:
“行止,送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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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止在醫院門口把我送上計程車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吻。我不知道是歉意還是告別,也有可能兩樣都有。
我坐在車後座,透過車窗看到顧行止還站在那裡目送我離開。
夜色帷幕四籠,城市繁華的霓虹裡,他就是此間一片能叫地面成霜的如水月光,冷靜而優雅。
卻也讓人難以捉摸到他深層的溫度,只覺得遙遠。
包括他生長的家庭,總是習慣用冷漠掩飾自我,姐妹之間像是情敵一般爭鋒相對;有長輩徘徊在生死在病房門外從容等候毫無焦色;而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