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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路敞無奈地後退幾步，緊跟著翻了過去。

街道上行人稀少。隔了兩三米的距離，路敞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關潯走了一陣，突然停下來看著他，&ldo;你跟著我幹什麼?&rdo;

路敞想了想，沒說話，只是側過身露出校服背後的表情，&ldo;→_→&rdo;的箭頭指著他。

&ldo;&rdo;

關潯說，&ldo;你先回去。&rdo;

路敞看了看他行走的方向，&ldo;你要去幹什麼?找個人打一架?&rdo;

前面路口轉過去就是那條髒亂差的街道。以他現在的樣子，一走進去，不用開口就會被當成挑釁的圍起來。

&ldo;別去。&rdo;路敞說，&ldo;我陪你打一架?&rdo;

&ldo;跟你有什麼好打的。&rdo;關潯說：&ldo;你又捨不得打我。&rdo;

&ldo;啊。&rdo;路敞笑了起來，&ldo;我確實捨不得。&rdo;

&ldo;那你繼續往前走吧。&rdo;

他建議道，&ldo;適量的運動對舒緩心情有好處。要不改成跑?好像更適合發洩情緒。&rdo;

心裡憋到快要爆炸的委屈和發洩慾，被這樣一本正經的冷靜分析卸掉了一半。關潯啞口無言了半晌，才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ldo;我真是服了。&rdo;

他憤憤地轉過身，也不管路敞是什麼反應，真的撒開腿往前跑起來。

還是肯聽話的。路敞欣慰地蹲下繫了個鞋帶，再直起身發現轉眼就要跟丟了，於是立刻追了上去，依舊跟他保持著距離一前一後地在街邊狂奔。

轉過一個又一個路口，熟悉的建築一片片變得陌生。關潯閉上眼，不顧一切地往前跑，用盡全身的力氣。當耳邊呼嘯的風聲一點一點減弱，心裡積壓的沉痛好像也一點一點輕快起來。

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路敞喘著氣環顧四周，發現周圍都是待開發區的荒草枯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關潯隨便找了塊空著的地方，在稀疏的草坪上躺了下來。

&ldo;我是不是反應有點遲鈍?&rdo;

他看著陰沉沉的天空，胸口起伏著，氣息還沒平穩回來，&ldo;這都多久了。我是在矯情些什麼啊。&rdo;

路敞躺在他身邊，長長地撥出一口氣，&ldo;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反而很高興，看到你這樣。&rdo;

關潯笑起來，胳膊肘子捅了他一下，&ldo;就不能盼我點好是嗎。&rdo;

天空中有什麼在一閃一閃地發亮。路敞剛要指給他看，就聽見他說，&ldo;那是飛機，不是星星。今天是陰天。&rdo;

&ldo;&rdo;不好意思我近視。

&ldo;我突然想起來，小時候放暑假的時候一起在院兒裡乘涼。他跟我說什麼人死了就變成天上的星星了。&rdo;

關潯笑著說，&ldo;放屁，死了就是死了。&rdo;沒有了，消失了，再也看不見摸不著了。

他想起幼時的夏夜裡，院子上空清晰明亮的星星。想起有個搖著蒲扇的老人一邊往他手裡塞著西瓜，一邊指著天空說，以後我死了就住那兒。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是不相信的。但是西瓜太甜了，他沒空貧嘴。

實在笑不動了。關潯面無表情地看著頭頂漆黑一片的天空，心想我現在當然也還是不相信了。

那些是漂浮在宇宙中的塵埃，是公轉或自轉的遙遠天體，是被引力收縮凝聚在一起，光年之外的未知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