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第2/4 頁)
沒死在病上,倒是被凍死了吧。”
又往前走了幾步,寧舍見得四下裡空曠無人,才又扯了道齊的袖子道:“師叔,為何他脈象是心疾,老祖宗給的那藥,我嗅了嗅,倒好像似毒非毒。”
道齊瞥了他一眼,才答了個似是而非:“你這性子,忒跳脫了些,老祖宗那是誰,非道非俗,他老人家怎麼吩咐,你便怎麼做就是。”
寧舍愣了半晌才趕上道齊:“那老小子,真的去過咱們山上?”
道齊想起遠夷山脈裡那森森白骨,再想想他窩在囚車上那副模樣,便無比舒心地點了點頭:“算計來算計去,最後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真是善惡有報啊。”
寧舍卻只沉浸在畢彥的病情和那瓶似毒非毒的藥中,一臉興奮道:“老祖宗這是,為了讓他自亂陣腳?”
道齊笑得一臉溫潤:“不亂就死,他怎麼甘心,他費心搭建的曠世基業,呵呵,到頭來,一場空啊……”
三日後,畢彥已經神智清明,可以靠坐在那輛雙馬拉的囚車上,路過大片沉甸甸等待收割的稻田,再繞路進入繁華的安遠城,再路過已經開始收割的一眼望不到頭的稻田,再路過軍戶之家聚集的祁城,再路過一片荒涼的戈壁,遭遇絡繹不絕的軍需隊伍,一路往南而去……
大軍在前線,今年這一年,從插秧到收割,都是軍戶之家的婦人們,帶著家裡的孩童和下剩的男丁,還有那些從前因傷病不能上戰場的兵丁,以及老得扛不動刀槍劍戟的老兵丁,咬著牙,熬出來的,總算天可憐見,雖說天暖得晚,但這一年竟是風調雨順,平平安安來了個大豐年。
她們已經忘了,是哪個豪爽健壯的婦人說,既有戰場上的女將軍,就能有下地種田飽肚子的婦人,總不能家裡沒了男人,總不能沒了大軍幫著種糧,就叫一家老小捱飢受餓,就叫自家男人在戰場上餓著肚子打仗。
她們只記得,收割的時候,那位安北的王爺,站在大片的稻田中,眼裡泛著淚光,稱讚她們都是能頂門立戶的賢妻良母,再大手一揮,今年所有軍戶,都能多分一成新米。
第一頓新米熬出濃稠的湯粥,從祁城到安遠,裊裊炊煙帶著新米的清香,飄散在北國大地之上時,長公主府傳出二哥兒誕生的好訊息。
長公主這一胎特別順利,哥兒落了懷不過七日,人便恢復了過來,面上還發散著淺淺的紅暈。
秦念西安安閒閒坐在曉月軒的庭院中,就著裹挾了絲絲寒意的秋風,喝著熱乎乎的桂花米酒釀。
夜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陣陣空幽的壎聲,秦念西不自覺握上胸前那個散發著溫熱的小玉壎,突然坐直了身子。
胡玉婷聽得那若有似無的壎聲就有些緊張,再瞧見秦念西那雙眼發直的模樣,忍不住也跟著坐直了身子,不錯眼瞧著她,彷彿只要眨了一下眼,她就能不見了。
那壎聲響過一陣之後,突然消失不見,秦念西呆怔了許久,才靠回到椅上。胡玉婷見狀大大鬆了口氣,卻聽得秦念西笑看著她道:“婷姐姐別緊張,如今是他著急找我,不是我著急找她,他那阿孃還在祁遠山呢,咱們急什麼。”
胡玉婷有些訝然道:“姑娘怎的那麼確定就是他?”
秦念西笑了笑才道:“大姐姐從前教過我一個怎麼才能把曲調吹得更婉轉的法子,說是那位董娘子教給她的,剛才那曲調,吹得婉轉清揚,哀而不傷,造詣不凡啊,難怪大姐姐能將他引為知己,只可惜,哎……”
胡玉婷正想說點什麼把話題岔開,秦念西卻又笑道:“也不知道這仗什麼時候能打完,咱們只怕看不到紫藤姐姐成婚了。”
胡玉婷怔了怔才頗有些傷感道:“咱們這一回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紫藤姐姐了。”
秦念西深深聞了聞酒盅裡桂花和著糯米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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