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5 頁)
“你也捨得?”我問他,“我是多鮮嫩一祖國的花朵啊!”
白椴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你臉皮太厚了你這人。”
臉皮厚是白椴對我的經常性評價,對此我已經理解成為一種愛稱。我高三時對白椴的那種念想特別單純,就是想多跟他在一起,最苦最累的時候能找他說說話,也就夠了。志願單子發下來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以前跟白椴說好的要讀他們醫學院,那時候我心裡還真的掙扎了好一陣,但最終還是沒有把鳧大醫學院作為第一志願。當時我的考慮一是因為成績:雖然我上了重本線,但那種成績只能說是邁進鳧大的門檻,要衝擊醫學院還是有點羞澀;第二就是因為鍾垣,白椴對我的吸引力固然大,可終究大不過我對鍾垣的敵視。出於這兩個因素的考慮,我第一志願填了工商管理,第二志願填了建環,第三志願才是臨床醫學;最後我勾了個服從調配,就將志願表交了上去。
但是當我拿到鳧大的錄取通知書時,最後的專業卻恰恰是臨床醫學。那時候我覺得我家祖墳上何止冒青煙,簡直都要噴火箭了。但後來想想,在招生中能讓我這種二流學生調配到醫學院的人,當時就只有鍾垣。
我帶著鳧大的錄取通知書到我媽墳上去上了香,回來的時候我問外婆:“你說這事情我要不要跟鍾垣說一聲?”
老人家沉默了一陣,說這事兒隨你,你定吧。
我盯著通知書看了一陣,終究還是沒向鍾垣開口。我想鍾垣再不濟,到開學一看新生名單也就什麼都知道了;想到這一茬我終於意識到我即將在鍾垣手下當至少五年的學生,這一現實讓我十分鬱悶。
高三的暑假裡我一個人幹了一件特別膽大包天的事。那時候我剛滿十八沒多久,有了自主處理財產的權利。放假的時候我瞞著外公外婆說我要出門跑步鍛鍊身體,整天騎著腳踏車在市郊的各大樓盤到處轉悠。剛開始人家售樓處完全沒把我當回事,後來見我身份證戶口本什麼都是齊的,開口就問別墅價,一副暴發戶德行,終於肯坐下來慢慢跟我談生意。後來我看上一個繞城琵琶河邊上的獨棟別墅,起價三百多萬,綜合各方面條件算下來要近四百萬。我嫌貴,天天纏著售樓處鬧,說我就出三百三十萬一分錢不多。就是那陣兒我認識了別墅的開發商謝錦和,一個奔五十的老男人,生得肥頭大耳,笑起來找不到眼睛。這哥們三十五歲之前兢兢業業地當警察,三十五歲之後突然轉了性下海做生意,之後財富便和他自身的體積一樣膨脹,到現在勉勉強強算是鳧州城排名前十的大富。他說那天他心情一好就到自家的別墅區轉悠,沒想到正遇上我在那兒為獨棟別墅的事情扯皮,他站在後面認認真真聽了一陣後,大手一揮,說就三百三十萬賣給你,算是我交你這個朋友。
10 謝錦和
那天謝錦和耐性極好地陪著我辦完了交款手續,終於忍不住問我: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我說知道啊,你不就是這別墅區的開發商麼,怎麼了?
謝錦和特別嚴肅,說不是,我是說我是謝錦和。
我“哦”了一聲,問他:怎麼了?
謝錦和急得直跳腳:你這小子要氣死我,我是你媽的合資股東!
我一愣,問你是鳧山飯店的股東?
他這才挺滿意的點點頭,教訓我說你這孩子繼承了股權之後就只管分紅,連飯店股東都認不全。我說我有錢拿就不錯了,管那麼多幹什麼?謝錦和搖搖頭,問我知不知道我媽在鳧山飯店佔了多少股份。我說百分之十幾吧大概,不是太多。謝錦和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在股東會上,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分量都是很重的,像我這樣只分紅不做事股東搞不好還是累贅。我說我才剛上大學呢,鳧山的股東會能指望我去給你們拍板?謝錦和說我倒不是說這個,我覺得你媽給你留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