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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明明心裡萬分澄明,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平坦的路上彷彿被人安置了無數細小的彈簧,每走一步都可以感覺到從足底蔓延開來的細微震顫。
四周行人漸稀,封瀾的腳步聲並不孤單。丁小野不說話,但他還在身邊。他們中似乎沒人願意主動提起公交車上的小插曲,佔了便宜的心竊喜之,被佔便宜的也放棄聲討。
封瀾在小區大門口猶豫了幾秒,她沒有停步,丁小野也沒有反對,兩人就穿過了迂迴曲折的小區園林綠化帶,終於到了她家的單元樓下。
封瀾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我家就在樓上。”
“嗯。那我走了。” 丁小野掉頭就走。
“你怎麼回去?剛才是末班車。”她找到了一個理由。
丁小野說:“還有夜間公交,只不過走遠一點。”
“等等,喂……我……我家沒別人,你要不要上去坐坐?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可以給你泡杯茶,咖啡也有,你要喝什麼?”封瀾又叫住了他。
丁小野無奈地站住。他好奇地問:“你想幹什麼?封瀾?”
封瀾再一次不爭氣地鬧了個大紅臉,夜色應該會給她掩護。其實她沒有多想,屢次的挽留也並沒有更深層次邀約的意義,她只是不能看著他這樣就走了。
“你怕我?”她咬著嘴唇說道。
丁小野的手插在口袋裡,他笑出聲來,“你好像總是忘了,你只是個女人——而已!”
“謝謝你也知道我是個女人。”封瀾自我解嘲地說。
丁小野問:“你平時也這麼隨意邀請男人上樓?”
封瀾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睛卻紅了。她是怎麼容忍他一再地輕視侮辱她的?可是在丁小野看來她不就是像這樣的女人嗎?她的情不自禁對他而言只是一貫的放浪形骸?
想到這裡,方才還盤旋在封瀾心中的小旖旎蕩然無存。她再一次深深領悟到媽媽說的話是對的。封媽媽說,千萬不要主動向一個男人示好,即使心裡愛他愛得發狂,太容易得到東西的男人不會珍惜。前二十九年封瀾都謹遵母親大人教誨。那些愛過她或者她愛過的男人,也有的說她“作”,說她不好哄,但他們都願意在她樓下等,願意捧著鮮花說著動聽的話,陪她耗,陪她慢慢走那個開場。
唯獨丁小野。
唯獨他!
她第一次上趕著捧上自己,他丟在腳下,看都不看。
封瀾想,媽媽還有些話沒有說透,“賤”這個字不分性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或許在男人、女人看來都是如此。
“你走吧。”封瀾對丁小野說。
丁小野走了幾步,聽到封瀾不甘心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她說:“丁小野,我有過別的男朋友,但我沒這麼對過別的男人。如果你是要吊著我的胃口,讓我求你,那你得逞了。我恐怕不是一時心動,我喜歡你。”
丁小野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說:“那又怎麼樣?”
“你對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過?我不信!”封瀾問得急切。
丁小野回頭,“你要我怎麼說才滿意?”
“我要你說實話,看著我說。”封瀾把手按在自己心口,“就連一秒鐘的心動都沒有過?我吻你的時候也沒有?”
丁小野看著她的手,還有她手按向的部位。小區裡百合花形狀的路燈明晃晃的,像要把人的五臟六腑照透。他緊抿著嘴,搖了搖頭。
“我最後再說一次,沒有。”
23。第23章 白雪公主和毒蘋果(1)
封瀾哭了,在丁小野走遠以後。得知周陶然結婚時,她的羞辱感遠大於傷心。然而當丁小野沒有一絲轉圜餘地地拒絕了她,雖然同樣丟臉,但她的難過壓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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