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單的格桑,內心有些酸楚、落寞。小雨又開始飄灑,上師抹去車窗上的霧氣,往上推了推眼鏡。
“西兒,很多人只是講求一種修行的形式,而並沒有開悟自己的內心。一位僧人就算剃了度,穿了袈裟,唸了五十年的經,如果他的內心沒有開悟,那他也只是修了‘行’,而並沒有修‘心’。有人問我是哪個寺廟的,我說我沒有寺廟,寺廟在我心裡。有人問我,你是哪個派別的宗教,我說我沒有派別。也好比一個沒有念過經的人,如果在生活中,在工作中他的品德和慈悲都已經通達,那他就是修成了佛。形式有時是一種藉口,是迴避內心虛弱和隱晦的表現。還有很多真正修行的高僧不都是普通人的狀態,很多高僧其實有著孩童般天真的樣子和心靈,因為他們已經出世入世,沒有了苦惱,一切都是真性的表達。他可能會像個孩子一樣嘻嘻哈哈、快樂地從你身邊跑過去,可是我們很多的信眾看不到真實的表達,只認同高高階坐或慈眉善目的高僧形象,而疏忽了自己身邊不經意的智慧和護佑的力量。”
“說得對、做得對,就是一種學問,一種佛的智慧與修為。有著孩子般單純的思想情感也許是最好的,修行的最高境界,是無我的自由。”西兒沉思著,喃喃地說。
“救你的那位虹化高僧的狀態就讓很多人無法接受,這讓我們看到了人心的虛榮和偽善。我們現在所走的路是高僧曾經步行過的路。他在阿里的山洞閉關修行多年後步行到這裡,他披頭散髮,身上有爛瘡,又得了白癜風,整天瘋瘋癲癲,一路上受盡了白眼和驅趕,沒有一戶人家願意收養這位病毒纏身的老人,更認不出他是出關的高僧。他飢寒交迫,又身染重病,終於暈倒在一戶人家附近。這戶人家在那曲是大戶,富有的主人有一顆慈悲的心,他收留了這位老者,並給他淨身和治病,一直養在家裡。三年後的一天,這位老者向收留他的主人說,我快要離開這個人世了,請在大路的拐彎處為我搭一個氈房,我待在裡面的日子你們不要進來,不需要飲食,看到裡面的光亮也不要進來,七天以後你們開啟氈房的門就知道了。主人想老人已經在家裡待了這麼久,老人最後的願望就讓他沒有遺憾地實現吧。於是主人心甘情願按照老者講的去做了。很快氈房搭好,老人進去後叫外面的人把氈房門鎖好。接下來的日子裡,主人和家人們擔心老人,一直守候在氈房旁。不可思議的現象發生了,他們透過氈房的縫隙中看到裡面不斷閃現亮光。七天之後亮光逐漸消失,他們遵循老者的話開啟氈房的門,驚訝地看到氈房內的老者已經消失,在氈房的地上僅僅留下了老者的指甲和頭髮。此時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立刻虔誠地叩拜這位老者的遺物,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位高僧大德,這是修行的最高境界,生命的虹化。人們在這位高僧虹化的地方修了白塔。”
說到這裡,上師讓車子停在了一處白塔前。西兒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跳下車,跪拜在白塔前,任由雨水和淚水滑過臉頰。她閉上眼睛,四周似乎在天外般的靜寂,腦子開始嗡嗡作響。不是缺氧的疼痛,而是悶重的壓力。之後靜下來,神經開始向四周延伸,把腦袋架空。她看到了高僧嚴寒烈日下的修行,看到了高僧被唾棄被驅趕,更看到了高僧虹化的場景,聽到了那讓她感恩的誦經聲,滿是皺紋的臉,卻又那麼安詳,像年邁的父親端詳著女兒,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瞬給了西兒一個慈善的笑容,就像西兒生命迴歸時那永恆的一抹笑容。
心印 二(4)
感恩與感動的幸福,度化著西兒。觀想後的西兒,有些體力散失,上師給她灌了頂,讓她在車上及時休息。回程中,高原特有的強紫外線一會兒鋪散在羌塘草原上,一會兒又被烏雲遮蔽。完成了夙願,西兒身體有些睏倦,偶爾在精神振作的瞬間,瞭幾眼車窗外。滿眼連綿的鋪著草的山,銜接著草澤的地,星星點點的亮片,那是汪汪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