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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妍從浴室出來時，盧疊陽抽起了第二根煙。他看看鐘表，已接近晚上九點，說著買蛋糕卻遲遲不歸的顧古，他終於知道，蛋糕只是個幌子。但實在不知他去哪了，電話什麼也完全不接。一見屋外雨下又大又急，他便愈發焦亂。愈是焦亂，愈坐立難安，所思考問題的大腦彷彿遲鈍的鏽化金屬，光是動一動，那些鏽掉的雜屑便嘩啦啦地灑進他大腦裡所有神經。生疼，混亂，是一場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亂戰。

她穿好了衣服，牛仔衫和牛仔褲，但興許很漫不經心，胸罩沒有完全穿好，亂糟糟一扯的帶子從牛仔衫裡露了出來，他一眼便望著那白晃晃耀得人眼暈的脖間雪膚，想起那雙腿環著他時的緊實感。他腹部溫熱，有東西在鼓跳，他把菸頭趕緊地熄滅了。

說來實在奇怪。越是應該正經的時刻，他每次都這樣，越是容易胡思亂想到雲霄海外去。

他狠狠搖了搖頭，把那些思想揮發出去。

荊妍問了一聲：&ldo;還是不接電話嗎？&rdo;

盧疊陽點點頭，她表示明白地也點頭，在他旁邊坐下，過了一會兒她說：&ldo;或許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去了。&rdo;

&ldo;那也該跟我說一聲。&rdo;

&ldo;怕你不同意而已。&rdo;

盧疊陽皺起了眉：&ldo;你知道什麼嗎？&rdo;

荊妍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但就是不說的樣子，讓盧疊陽很是無奈。他低聲解釋說：&ldo;這可是我外甥啊。若有什麼閃失，我這輩子都沒法面對我姐姐。&rdo;

荊妍聽了這話，目光失焦，聲音卻是冷冷地響了起來：&ldo;他自己選的這條路而已。&rdo;

&ldo;那我也得負責。&rdo;

&ldo;他自己的事自己負責。&rdo;

荊妍這冷淡勁兒，簡直使盧疊陽也感到心底冒汗地後怕，她實在太過冷酷，在這種事上就同冷冷的死神一般，只用它那雙畏懼的眼睛盯著，盯著，你便徹骨地冷了。

但不管怎樣，今日終究是荊妍生日，盧疊陽打算，再過十分鐘，若是還不來，他一定馬上報警。他這麼想著，終於有了目標，倒是可以略微鬆開一把，拍著她的肩膀：&ldo;想吃什麼呢？生日時要不要吃長壽麵？&rdo;

第21章 轉變 6

&ldo;你還吃得下去嗎？&rdo;

這話似乎嘲諷，盧疊陽卻是習慣，也沒在意。他只點頭說：&ldo;也許他是同朋友們玩去了。我這個月來確實管他太嚴，他總會有不悅，不過藏在心裡不說而已。但不管怎樣，今天也是你生日呀。來吧，起來，我們一起做。&rdo;

荊妍沒有動，倒是眨了眨眼，聲音平淡：&ldo;我不想要吃。&rdo;

&ldo;那麼吃點別的。&rdo;

&ldo;什麼都不想吃。&rdo;

盧疊陽嘆氣，重坐回來：&ldo;那不行的。不管怎麼樣，晚上就是要吃點東西。&rdo;

荊妍說：&ldo;那你去吃。&rdo;

盧疊陽又無奈了：&ldo;今天可是你的生日。&rdo;

大概提了有兩三遍生日，荊妍這才略微動容，她情緒微微激動，似乎想說出什麼來，而盧疊陽察覺，也正認真聽，門口砰地一撞。像是石撞飛鳥，門鈴聲隨即跟來，而盧疊陽也一下挺身站起來。他開了門，果然一身髒雨的顧古，正大口大口喘氣。盧疊陽大喜，後面荊妍也跟著站起，然誰都來不及說話，只聽顧古細微了一聲&ldo;舅父……&rdo;他臉色一變，顧古筆直向前倒了下來，全靠他撐著，否則他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