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這種感覺太過荒誕,以至於在睡夢中,她也清醒地意識到這是一場夢。
所以,在夢中,那人來看她了嗎?
衛瑩掙扎著,想要控制著身體,做出一個哪怕是掀開眼簾,睜眼看看那人的微小動作。
然而,不行。
為什麼……不行……
哪怕是在她的夢中,她也不能和那人說一個字,甚至,連見他一面都做不到嗎?
那這場夢,做得也未免太過悲涼而無望了。
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一般,少女的雙眸緊閉著,微熱的淚水如同雨露一般地從她的眼角旁滾落而下,最終無聲地落入那枕被之上。
彷彿已經完全放棄了一般,除了大顆大顆滾落的淚水,微抿著的唇,她沒有再做出任何掙動的動作。
男子低頭,沉沉地望著。
他已經意識到了她如今或許還未完全沉睡的事情,他也明白了在這即將功成的時候,為了不多生枝節,也許在此時離開,方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然而他的少女,此時緊閉著眼,彷彿沉浸在一場太過傷悲,甚至都不希冀於會有旁人能夠安慰的哭泣之中。
所以在此時,這裡便變成了不能讓他挪動半步的囚籠。
☆、面具
這般漫長而無聲的陪伴也許是太過安穩了,在察覺到自己依賴的那人沒有離開後,不知何時,少女終於入了淺眠之中。
然而終究是不太,安穩的,所以眉睫被淚水沾濕,不安而極為細微地顫動著,仿若受了驚恐撲騰的蝶羽。
男子定定地望著,哪怕知道少女隨時可能驚醒,也忍不住地做出了第一個動作。
他將手虛虛地覆在了少女面上,擋住了可能驚擾她的一切。
就如那年他伴她出行,看見她受驚一般地牢牢將她護住。
男子的面容在平時是極其冰冷寒厲的,每一處每一分都如同寒冰冷霜一般的毫無柔軟可言,然而此時,因為陪在自己心心念唸的人旁邊,這冰冷就如同春冰初融一般,顯出了外人難得一見的溫和來。
而從那寬暖手掌上傳來的熱量,哪怕隔著虛虛的咫尺距離,都讓少女在夢中感覺自己彷彿受了保護一般,逐漸地安穩了下來。
一夜應該是很長的。
然而付峻只是定定看著她,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仔仔細細地,平靜而專注看著她身上的每一處。
少女微抿的唇線,嫩白如玉的指尖,都如同這世間至高無上的寶物一般,讓付峻小心翼翼地拼盡全力地記著,妄想著能將她的一切刻進心裡,以至於害怕自己離開時,這一切都會如同幻夢一般破碎開來。
&ldo;瑩瑩。&rdo;
這一聲幾乎與輕嘆無異,然而少女抿緊唇,彷彿因為這句呼喚迷茫而無措著,彷彿幼獸一般身子細顫著。
然而這一聲本就是不指望那人能夠回答的,男子低下頭,帶著無盡憐惜而熱切之意地吻上她滑落直至鬢角的淚痕。
……
明燈節轉瞬即至了。
如同尋常出遊的小姐一般,衛瑩換上一身月白羅裙,眉煙,青姑,還有一名侍女跟在她身旁,眉煙為小姐打著傘,為了防止熟人認出,兩人面上都遮上一層面紗,庭院中的侍衛遠遠守在她們幾人身後。
走到庭院中,衛瑩就發現萬裡無雲,天時似乎也配合著她的心情一般晴朗,日頭卻也沒有太過猛烈。
走出了這方庭院,再遠遠走到靜柯寺的側門,人便逐漸地多了,有些似乎也是奴婢成群的官宦人家,而她們一行人人雖是顯眼了些,到了外面來,人潮熙攘擁擠著,也不太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