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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好。&rdo;

說出那一句拒絕，似乎已經竭盡了他的全力。

&ldo;為什麼?&rdo;

抓住少女柔弱無骨的手，付峻再一次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他不相信少女那似乎如同孩童般天真稚嫩的回答，然而再度想起她的回答時，付峻卻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ldo;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哪怕我已做到這種程度，你也仍然不願信我嗎?&rdo;

少女的眼中似有萬般水波瀲艷，而那一腔柔情都似乎為他而起。

&ldo;陛下，我怕。&rdo;

少女的手緩緩升起，扶上他的面頰。

&ldo;我怕你還有萬般的不得已。&rdo;

衛瑩垂下眸，想起她在知道付峻便是三皇子的那一刻時，彷彿萬蟻噬心般的感覺，她緩緩垂下手，然後輕柔說道。

&ldo;陛下有許多事情，總是有著許多考慮，有許多不得已的理由要瞞著我的，陛下先前是將軍時，身上便擔了驅犯來敵之責，然後出征之日，陛下為了不讓我送行時難受，便遲了一天告訴我行軍之時，所以陛下出徵之日，還有……，&rdo;衛瑩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

&ldo;馬革裹屍之日，我都是所有人中最後一個知道的。然後陛下又從將軍，變成了皇子，陛下仍是有許多事情，千般顧慮，所以要瞞著我的，可是陛下，&rdo;

衛瑩的長眉微顫著，她攥著男人的袖擺，輕聲說道。

&ldo;我恐怕是承擔不了國母這份責任的，若是日後來敵再犯，陛下定會帶軍出征，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是陛下稍有萬一，到了那時，或許我仍是最後一個得知這訊息的，若是我為國母，便不能再有一絲傷悲，便必須要處理家國大事，到了那時，若是有孩子，我便要將那孩子撫養成人，而不能肆意妄為，做出一絲一毫有違禮教，有辱皇室之事。&rdo;

&ldo;可是陛下，這樣的日子太累了，&rdo;衛瑩緩緩抬起頭，望著男人說道。

&ldo;而且陛下死而復生，如今又登基為帝，想必便是真龍天子的命格，若是到了萬一的那時，或許陛下還有回返之日，然而若我在鳳位之上，陛下還能再納我為後，或者再娶我一次嗎?而若是不能與陛下長相廝守，這鳳位於我卻是從來沒有絲毫牽唸的。&rdo;

&ldo;所以，就這樣吧。陛下有鴻鵠之志，卻是不必牽掛於私情之上，我便是得知陛下平安，哪怕不能長相廝守，便也是滿足了。而若是陛下龍馭賓天，我只是一介無權無勢，沒有任何人在意的女眷，到了下一次，陛下記得再來找我可好?&rdo;

少女痴痴地望著他，那雙如水剪眸一眨，足以讓他心痛難耐的淚水又從少女面容之上滑落。

以前他們在一起時，她在他面前時時露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靨，然而如今，似乎無時無刻，她都在因他的強迫而落淚，而無論這番話到底是否是少女的心中之話，付峻心中的一個角落無聲塌陷著，那曾經覆湧而來的黑暗節節敗退。

若她不願為他之後，這一次，他便不再強逼她。

男人的眉宇黑沉，彷彿蘊蓄著無盡黑淵的深沉。

而她若是執意不嫁，這一世，他也不會再娶。

……

從明月宮中載著數車厚厚的貢品回返國公府中，在車廂之中，衛瑩望著車窗之外市井中的一切，只覺得一切都萬分恍惚著，彷彿先前發生過的一切就如同一場幻夢一般，若不是馬車後長長跟隨著哪怕她已經極力刪減，卻也仍無比繁長的車隊，她幾乎要覺得登基的新帝便是付峻，只是她做的一場幻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