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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脈則將河北與山西高原聯絡起來。北方的爭衡常表現為關中與河北之間的爭衡。山西高原如同一個楔子,楔入河北與關中之間。當河北與關中爭衡之時,能不能控制太行山形勢,常關係到河北勢力的成敗興衰。
在太行山山脈一線,有紫荊關、倒馬關、井陘、滏口等關隘扼其往來通道。其中,紫荊關和倒馬關主要是扼守自大同盆地經桑乾河谷而來的通道,此二關與居庸關共同屏護燕京西、北二面,(明代號為“內三關”);井陘關和滏口則扼守山西與河北中部、南部之間的往來通道,正定、邢臺、邯鄲等地既依太行山地險要,又控上述關隘通道,遂得以成為一方重鎮。經營好太行山諸關隘,可保右翼的安全,且自山西南下中原或西入關中,都有高屋建瓴之勢。
山西之地,原本就是雲家轄區,眼下已經經營了七十多年,早已根深蒂固。雲家以山西而望關中,高屋建瓴的優勢已然形成。而關中如要東襲山西,則先有黃河天險,後有太行諸關,而且是跟善守出名的太原衛交手,難度之大,等同登天。
其實當年雲峰出鎮河北的時候也沒有料到,兩百年之後的雲家會擁有如此優勢。當然,他當年出鎮的時候,僅僅節制河北北部,後來因為遼國越發強勢,僅僅依靠河北北部的力量無法擋住遼軍鐵騎,這才讓雲家同時兼理了河北南部。至於山西,則是那場大變之後雲家獲得的戰爭紅利。
但云家地位的提升,其中卻有遼國許多功勞。原先匈奴時期,主要威脅在西而不是在東,即便再突厥時期,也更喜歡掠關中、隴西而非河北。但到了遼國時期,因為遼國的重心在東而不是在西,因此河北的戰略壓力立即便得極大。西北雖然也有西夏的威脅,但相對來說,遼國自然比西夏強大得多,於是河北的地位就越發凸顯。
一開始的時候,遼國還極為強大,單靠雲家一個河北之地,不經過中央朝廷輸血,是頂不住的。但到了那場大變之後,雲家得到了山西,不僅軍力得到加強,經濟實力也大大加強,從此對朝廷的依賴就小了很多,但仍然朝廷時不時在經濟上輸血才能維持。
但云嵐當年那一戰之後,局勢就改觀了。遼國經那一戰,元氣大傷,對河北的威脅驟然減小,雲家進入發展期,戰略優勢開始積累。而後雲錚兼任河北巡撫進行族產改制,雲家龐大的基礎族產如礦山、冶煉等產業開始爆發式的噴湧,雲家的戰略物資積累速度達到巔峰。
遠取菲律賓銅礦、掌控日本銀山、攻略高麗,三大戰略步驟順利完成,雲家的最大劣勢經濟,也達到了不僅可以自給自足,而且還能多有多剩,此時的雲家,作為一個最強大的藩鎮來說,除了所謂的“天下大義”之外,已經沒有弱點。並且因為高麗之戰,雲家的新軍得到訓練、新式武器得到考驗、新式戰法得到證明——雲家原本就最為引以為傲的軍事力量進一步得到加強。
這時,雲錚選擇了拿遼國試刀,十幾萬大軍北伐遼國,一路擊潰遼軍,奪取大片領土,逼得遼國割讓兩塊重要的戰略要地給了雲家。至此,北疆物資軍械、軍心士氣,達到巔峰。
雲家北疆軍原本對中原各軍的一個重要優勢就是騎兵,大魏天下,只有雲家有燕雲十六州可以牧馬,因此只有雲家才有成建制的騎兵部隊。而如今中京道和西京道的到手,又為這一優勢的進一步擴大提供了基礎。
河北尤其是河北北部地區的意義就在於它將農耕經濟的中原與遊牧經濟的塞外聯絡起來。那個世界中,蒙古入主中原,擇定都之所時,木華黎就建議說:“幽燕之地,龍蹯虎踞,形勢雄偉,南控江淮,北連朔漠。駐蹕之所,非燕不可。”
如今雲家北控大片牧場,南有河北平原,西有太行諸關,外環黃河天險,如此形勢之下,若雲錚還不敢出兵,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