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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頭沒腦一句話惹得妹妹們又激動起來,月娥拍著手嚷:「姐姐原來芳心暗許!」又好一陣鬧。
雖是初冬,但月奴的房間裡早就燒傷了地龍,此刻屋內溫暖如春,一會子幾人就出了一身薄汗,等鬧完後,月娥大咧咧撲在床鋪上,忽然沒頭沒尾的感慨:「也不知道我們姻緣在何處……」
她一向大大咧咧,忽然說出此話,倒叫屋裡的小娘子們一愣,旋即都沉默不做聲。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哪個這等年齡的小娘子不擔憂將來呢?
月奴也在這一室沉默中起了愁思,聽完月娥那句話,她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樣子。
月奴一愣。
從前她能篤定萬分的說:想嫁給太子!
她從前籌劃的好好的:對方早夭,她有個太子妃的頭銜好保平安。之後皇上思念親兒,難保不追封太子為王爺,到時候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當個清貴王妃,成為滿大宋數一數二的貴婦,有這力量,或許她也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繼而對付劉後,保護家人。
她這幾年一直在努力扶植自己的力量,或培養武人,或安插耳目,可想扳倒劉後豈能是那麼簡單?錢和權兩者都不可少。
雖然母親金錢上對她向來不吝嗇,可那些錢哪裡夠使的?她極其盼望成婚後有了自己的嫁妝和太子的私產,更好施展拳腳。再者成了王妃,只怕在朝堂上也能培養些投靠自己的官員。
是以她堅定的想要嫁給太子。
可如今呢?
當月娥感慨姻緣時,浮現在月奴心頭的第一人居然是那個少年。或是在青青麥壟與她閒談,或是在浮光掠金中盯著她出神,或是在竹林鳥鳴中與她膏藥,或是在繁華街市上拔刀解圍,或是在盧氏庭院救她水火。
少年的影子,單薄瘦弱,卻無端有著氣吞萬裡的氣勢,在她的心裡金戈鐵馬呼嘯而過,攪動得她心如亂麻。
月奴心裡一陣心浮氣躁,忽得起身去窗邊,將窗戶開啟好透氣進來,「呀——」她驚訝出聲。
外頭夜空里居然下起了星星點點的小雪,柔軟的雪花飄在無垠的黑色夜空,從頭頂飄下來,院中的石桌、石凳、燈臺俱沾染上細細一層白色,月奴對著天空伸出手掌,盛住了那一片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第66章
冬雨犯了大錯想將功折罪,這幾天將稻院裡的風吹草動盡數探查而來,事無巨細。
月姝在家中長輩的拷問下,終於承認了自己勾結了陳尚柔,陷害三娘子的事實。她哭著求饒:「女兒只想讓三娘子出醜,並不想害她。」讓在場的長輩們越發義憤填膺。這可是要毀明家所有女兒的醜事,哪裡就不是害人了?於是一致決定將她從杜氏女學退學,從此關在家裡,只待尋一戶江州故舊人家遠遠嫁出去。
而石姨娘更是要被送到明家在京郊的莊子上。月奴暗暗嘲笑,明殊所謂的寵愛,也不過是建立在不影響自己聲譽和仕途的基礎上罷了。而明殊自己則晝夜思慮,就擔心盧家家宴上發生的一切被傳了出去,讓他臉面大跌。
讓他欣喜的是,盧家家宴上的小小風波沒在汴京引起任何傳播,因為此時整個汴京乃至整個大宋都在討論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遼軍南下,於瀛州俘宋高陽關都部署康保裔。
大宋開朝以來便被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北有遼國,西北有西夏,正西有吐蕃諸部,南有大理,本朝的諸位官家們勵精圖治、兢兢業業才能保這一番江山。可除了前兩代的官傢俱有將才,其餘的官家到底還是少了些俾睨天下的氣勢。
於是大宋便一代代在這夾縫中生存下來,杯酒釋兵權以後武官被無限削弱,整個大宋境內如今能打的武臣更是沒幾個。整個汴京就籠罩在似有似無的惶恐中,有些生意人索性連門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