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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18(4)
一會兒隊部的大班長張強雲來了,一見面驚訝地說:&ldo;我的白班長,你怎麼還在這兒呆著,別的班都熱火朝天地學習,你們班都躺著睡大覺呢!隊長看見這還了得?萬隊長對你很不滿意,特意讓我來看看你們是不是學習呢!如果沒學習,讓我馬上回去告訴他。你快回去學習。史自昭是個好人,我聽到這個訊息也很難過。可是人死了你陪他也沒用,還是先顧活的吧!&rdo;白剛說:&ldo;我不是告訴花班長先主持學習嗎?&rdo;張強雲說:&ldo;唉!你還不知道他?他正樂得你挨批呢!還能給你維持門面作擋箭牌?萬隊長正找茬兒呢!他可不是好惹的,快回吧!&rdo;說著拖著拽著把白剛弄回班裡去了。
這裡的隊長都是幹部或是工人,被改造的人最高職務就是班長。班長沒正副沒大小,但是大隊部的班長因為和隊長接觸較多,經常為隊長倒水、跑腿兒,管理大隊的統計數字,權力顯然大得多,習慣上都叫大班長。張強雲以前是高中教員,教的是理化,人卻不刻板,能言善辯,處事靈活,很會來事兒。和白剛的倔強、呆板、沉默寡言,恰恰相反。性格雖不同,但兩個人卻很能說得來。他知道白剛的耿直、正派。白剛也知道他雖處事靈活、會來事兒,但心地善良,不會出賣朋友,所以兩人偷偷地還可以談談心裡話。張強雲經常把隊長們對白剛的議論透露給他讓他注意,班裡有些問題他能掩蓋的也給美言幾句。今天本來萬隊長是讓他來&ldo;私訪&rdo;的,但是他還是把白剛弄到班裡學習以後才回去報告。
夜裡人們都睡著了,獨有白剛還陷於悲痛之中。他放心不下他的同學,他的朋友,他知心的難友。他不知領導打算怎麼辦,明天出工了誰管他?能忍心讓他臭在那裡嗎?正在這時一道亮光在窗外晃動。&ldo;白剛!&rdo;是高隊長叫他,說:&ldo;雨小點了,你叫上幾個人把死人埋了。埋遠點,不留墳頭,不留任何標記,不要驚動很多人,以後也不要和外人講。&rdo;說完隊長便走了。
白剛卻愣在了那裡,他為這不留墳頭不留任何標記愣住了。這裡從大批來人以後便經常死人,以前死人是用幾塊破床板釘一個很小的棺材,出工的時候讓人隨大隊一起抬出去,埋在一塊高地上,增加一個墳頭。這片墳墓,就在出工的路旁。每次見到這片墳墓,都給人們增加一份壓力,一份悲哀。隨著這片墳墓的擴大,人們的恐懼也在增加,經常互相警告著:&ldo;可別立著進來,躺著出去。&rdo;對人們的情緒產生了很大影響。一些人幹活不再賣命了,有人甚至因此而整天沉默不語。後來墳墓不再擴大,也不見了棺材。人們還奇怪,怎麼突然沒有了死人?不會一個也沒死吧!死人哪裡去了呢?今天白剛才知道了這個秘密。
白剛叫醒了楊樹興、唐玉、何仁山等幾個人,找了一輛小車,扯著褥子把死者抬到了車上,人們拉起來就要走。白剛說:&ldo;不!到宿舍去一趟。&rdo;楊樹興不解地說:&ldo;還上宿舍幹什麼?&rdo;白剛沒有回答,人們只好隨他去了宿舍。他翻開了死者的包袱,把死者生前喜歡的唐詩宋詞選集和幾本世界著名詩人的詩集放在了車上。又從自己箱子下邊撤下來幾塊磚也放在了車上。
這幹什麼?何仁山有些莫明其妙。白剛只說有用。別人也不便多問。知道路上雨後泥濘,會粘車軲轆,他們又帶了兩個刮泥板,一邊走一邊刮泥。雖然作了準備,但仍然沒想到路上這樣的難走。有人主張就近找個地方埋了算了。白剛不同意,他要把他埋到黑龍港的大堤下面。人們驚訝地說:&ldo;那還有好遠哪!得走多長時間啊?咱這一夜就別想睡覺了。&rdo;
白剛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他還是堅持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