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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中。
蘇東坡以自己的悟性和智慧給廬山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這種意味,使廬山這個無生命的自然變成了有意味的形式,變成了一種美。
恰如李白之於黃鶴樓,張繼之於楓橋,杜牧之於江南,王勃之於滕王閣一樣,這些詩人不僅是自然美的發現者,更是自然美的確定者和建構者。無情的山水因為他們的賦予,而顯示出活潑潑的生命和內在的奧蘊,召喚著一代又一代後來者投入自然的懷抱尋幽探勝,滌盪心靈。
元豐七年(1077年),蘇軾剛入廬山的時候,曾寫過一首五言小詩:“青山若無素,偃蹇不相親。要識廬山面,他年是故人。”他很風趣地說,第一次見到廬山,好像遇到一位高傲的陌生人。於是他下定決心要與廬山常來常往,那麼日後再相見,就會像故人一樣。此後他“往來山南北十餘日”,最後與友人參寥同遊此山,在西林寺寫出這篇傑作。
詩人眼中的廬山是什麼樣的呢?你看,從橫向看,所得到的印象是道道山嶺;從側面端詳,則是座座奇峰。從遠處望,近處看,高處俯視,低處仰觀,所見景象全然不同。為什麼不能識別廬山的真面目呢?那是因為未能超然於廬山之外。“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結尾二句,奇思妙發,整個意境渾然托出,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回味體驗、馳騁想象的絕妙空間。
哲學家說:看事物要從各個角度、各個側面入手,才能看到其整體,認識其本質。
美學家說: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而對於芸芸眾生中的你我來說,蘇軾的奇思妙句更像是一道心靈雞湯,一個智慧的偈子,它給了執迷不悟者一劑醒魂的良方。
它分明是說:破除執著!你執著於廬山之中,跳不出廬山之外,你就休想領略廬山的真美。同理,你執著於人生之中,卻不能跳出人生之外來旁觀默察,也就無法體味人生的真味。
佛說,執著是眾苦之源。人世間的恩怨情仇,名韁利鎖,無一不禍起於對愛慾的極端執著。即便尋常日子裡,我們也無時無刻不在各種執著中翻滾,“我偏要”、“你老是”、“你從來”、“我一定”……我們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不知不覺在人際間築成一道道壁壘。
佛陀住世時,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羅門來到佛前,運用神通,兩手拿了兩個花瓶,前來獻佛。
佛對黑指婆羅門說:“放下!”婆羅門把左手拿的那個花瓶放下。
佛陀又說:“放下!”婆羅門又把右手拿的那個花瓶放下。
然而,佛陀還是對他說:“放下!”
這時黑指婆羅門說:“我已經兩手空空,沒有什麼可以再放下了,請問現在你要我放下什麼?”
人生是個圓球(2)
佛陀說:“我並沒有叫你放下手中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塵和六識。”
茫茫人世,我們總是執著於六根、六塵和六識,所以總是“放不下”!執迷於功名,就對功名放不下;執迷於金錢,就對金錢放不下;執迷於愛情,就對愛情放不下;執迷於事業,就對事業放不下。甚至於執迷於仇恨等等。我們需要放下的,豈只是手中的花瓶!
從心理學上說,你愛上了一個人,你的世界就微縮在對他(她)的感情上了。他(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吸引著你的注意力,都能成為你快樂和痛苦的源泉,卻不管不顧他(她)是否也愛你,結果過分的執著卻迷失了自我。路上的一個小坑絆倒了你,你惦記著你的倒黴,你的疼,卻不知道想個辦法去把它填平。有意無意的傷人話語,雖然時過境遷,你卻一遍一遍地在回味中咀嚼著它的毒汁,將傷害放大到了無限倍。我們常常會因為鑽牛角尖而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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