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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性頓出,便壓抑心神,為龐昱更衣盤髻。然而心魔一起,綺念橫生,哪還能那樣容易抑制的住,只覺肌膚相觸,如絲如緞,不由得臉上發燒。又憶起夢中龐昱雪膚花貌,巧笑嫣然,雖知他是男兒之身,心下竟一點鄙惡厭棄之意皆無,反倒覺不勝女兒嬌羞,與平日的他相比更有一番韻味,不覺胸口便突突亂跳,一張臉更是越來越燙,直燒到如火如荼!還好他習武多年,自制力甚高,當下強抑心神,為龐昱穿好衣衫。擁著懷中軟玉溫香,看他沉睡面容,不禁又嘆道:“九弟啊九弟,你若是女兒之身,展某定要登門聘娶,就算刀山火海,油鍋冰窟,也定視為無物,至死方休!只可惜……”輕嘆一聲,又忽然想到:“我如今這些胡思亂想,斷不可讓九弟知道。他年紀雖小,性子卻倔,外柔內剛,甚是剛烈。若他知道我對他存過這些邪惡念頭,只怕定要鬧個天翻地覆,說不定便割袍斷義,連兄弟也沒得作了。此念僅此一場而已,須得斷了想頭,萬不可再出。”
他打定主意,便恢復幾分平靜,欲為龐昱解穴,然而看著龐昱孩子似可愛睡相,竟是越看越愛,一時不捨得下手!正在走神,忽聽窗外一聲唿哨,接著便是一個熟悉聲音笑嘻嘻的道:“喲嗬!洞房花燭夜,春宵值千金!阿彌陀佛,貓兒啊貓兒,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溫柔鄉銷魂蝕骨,你不趕快回頭是岸,卻一味抱著那粉骷髏做甚!”
這語調風流放蕩不羈,正是白玉堂!他話一出口,展昭便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般手起指落,解了龐昱穴道,回過頭來心虛道:“玉堂,你……你來了。”那臉卻是愈加紅了。
白玉堂方才從視窗一躍而入,本來正笑嘻嘻斜倚在桌旁。如今卻忽然收起那幅吊兒郎當的笑臉,換了一幅莊嚴神色,雙手合十,正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展施主,苦海無邊,色字頭上一把刀,還不速速皈依我佛!”
“玉堂!”展昭聽他如此說,哭笑不得——汴京城裡的人誰不知道他這個白五爺最是放蕩風流,如今卻赫然一幅得道高僧模樣,煞有介事教訓起他來!無奈道:“玉堂,你……”
他還沒說完,便聽身旁傳來一聲怒氣衝衝的“白玉堂!”!只見龐昱跳了起來,也不顧身上衣衫肥大甚是礙事,衝上去便展他在現代學到的功夫,什麼擒拿手空手道軍體拳齊齊上陣,雜七雜八,亂七八糟,照著白玉堂一頓暴打!只可惜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如何奈何得了這輕功卓絕身姿靈活素有錦毛鼠之稱的白玉堂!只見白玉堂左躲右閃,龐昱偏連他的一絲衣角都摸不著,便更勾起他幾分倔勁來,不依不饒,定要逮住這滑溜耗子才罷休!
幾個回合鬧下來,錦毛鼠一個轉身,龐昱也跟著去抓,可惜功夫不精,外加急火攻心,左腳絆住了右腳,一個趔趄,“啊”的一聲便要栽倒在地!
誰知他剛喊出半句,還未等跌倒,便見白玉堂身子靈活一扭,一伸手攔住他腰肢,順勢將他牢牢圈在懷裡,調笑到:“小螃蟹,你有八隻腳,怎的還站不穩?”
龐昱如今身上穿著的是展昭的一套衣衫,本來就寬大,再加上他這麼一鬧,衣襟早就鬆開,白玉堂一隻手攬住他腰,那手卻正正好伸了進衣衫內去!如今正是盛夏,本就穿不了多少衣服,龐昱裡衣又是上好的絲料,薄如蟬翼,極是寬鬆,穿了也等於沒穿,卻便宜了白玉堂!偏偏這白玉堂又最是個風月老手,嬉笑怒罵,放蕩不羈,就連展昭也時常調笑,眼見如此良機,哪能放過!便輕笑道,“真不愧是當朝侯爺,保養有方,這肌膚卻如同女子一般!”
他此話一出,登時將龐昱氣了個滿面通紅,忍無可忍,正要開罵,忽然身後一陣勁風襲過,便見白玉堂一鬆手一旋身,瞬間人已在幾步之外,自己卻被拉進了展昭懷裡!只聽白玉堂氣急敗壞大叫道:“喂!你這臭貓!不過幾句戲言,卻犯得著下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