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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
王乾孃雖雙目失明,但自打嫁過來便在這村裡打轉,各處路途都是走慣了的,極是嫣熟,走的倒也穩穩當當,不一會兒便將二人領至一所茅屋。茅屋亦是四合式的,屋外以黃泥斜斜築就一圈矮牆,牆中斜伸出一蔭綠枝。又有一圍翠竹編成的籬笆,與土牆環成一方小院,隱隱可見幾只雞公雞婆正在院裡啄食。牆下一口土井,旁有水桶轆轤等物。那王乾孃行至院前,將柴門開了,方便展昭牽進車馬去,拴在院中那棵大棗樹上。卻又緊緊牽了龐昱的手,喚了展昭,打起簾子進屋去了。方跨進門,便喚倒茶看座,又吩咐殺雞宰鴨,直把個兒子媳婦支使的團團轉,展昭攔也攔不住。一時飯菜上了桌,雞湯也在煲裡燉上了,這才安生了下來,一家人團團圍在桌邊拉家常,只等做水上生活的大兒子與兒媳回來。
那王乾孃算是看著展昭長大的,方才一路上便絮絮叨叨,口中全是南俠小時候的事兒,龐昱倒也聽出個大概來。原來這王乾孃雖被展昭喚作乾孃,實際上卻並非那三跪九叩正式拜過的,只因她年輕時候是個接生婆,如今村裡這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幾乎都是赤條條打她手裡過來的,展昭及其弟耀輝也皆是她接的生,故有乾孃之稱。到現在年紀大了,瞳孔裡生了翳,手腳也沒有先前那般麻利,遂不再當穩婆,唯靠兩個兒子養活。所幸兩個兒子都是老實本分人,娶的媳婦也都是孝順的,雖日子清苦些,一家人倒也和和美美,可謂是盡享天倫了。
遇傑村這些小一輩的青年人裡,王乾孃打小偏疼展昭。如今闊別六年,那話便一時多的說不完道不盡,只顧扯著二人拉個不住。正嘮嗑著,忽聽院中柴門刷刷的響了幾聲。那王乾孃眼睛雖瞎,耳朵卻甚是靈敏,當即便扯開喉嚨喚道:“大牛兒,小鳳兒,可是你倆回來了?!”
乾孃這一嗓子喊出去,便聽院裡有人回答道:“娘,兒子回來了!”緊接著卻又有一人道:“娘!今天有甚貴客哩?”這把聲音卻與先前不同,清清脆脆,嬌嬌俏俏,語音裡還帶了點南方特有的軟糯,一聽便是個年輕女子。話音方落,便見門簾掀起,走進一對青年男女來。
王乾孃有兩個兒子,分別喚作大牛二牛,也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二牛是個樵夫,才成親沒幾年,如今媳婦肚子也跟龐昱差不多大。大牛卻是在湖邊打魚的,也已成了親,卻還並無子嗣,便是如今歸來的這位。龐昱仔細看了看,這二兄弟長得卻不是很像。二人雖盡皆一臉的樸實憨厚,然二牛甚是粗壯,大牛身為兄長,卻是高高瘦瘦的,大概是打魚緣故,日日風浪裡來去,面板曬得黝黑。如今手中正提著一個魚簍,將蓑笠往牆上掛,見到展龐二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媳婦卻甚有姿色,長得削肩細腰,長挑身材,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稍眉,神采飛揚,一身的靈氣。此刻眼見屋裡有客,卻不似一般女子那樣靦腆,而是大大方方走了過來,行了一禮,笑道:“我來晚了,不曾見過貴客!娘你便罰我今晚下廚罷,做兩個好菜來招待!”又仔細端詳二人一回,卻道:“這位貴客卻怎生有些面熟?莫不是在哪裡見過?”
那王乾孃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忘性卻大!才別了沒幾年,如何就不認得了?這不是你展大哥麼!你小時候老吵著嚷著要嫁的那位。上次他封了官職,回村祭祖,你正在外婆家,沒趕得上見他,回來還哭鬧的不是?”卻回頭向了展昭,道:“昭娃兒你可認得她?她就是村頭上那教書匠老王家的女兒,從小跟你們在一起混,皮的不得了,單名一個鳳字,人喚作‘鳳辣子’的,你可還記得?”
展昭笑道:“怎麼不記得!小時候總跟我們在一起胡鬧。雖是個女孩兒,性子卻比我們這些男的還要潑皮些。”忽又想起來甚麼,道:“我記得一次頑皮,與展某打賭從山石上往下跳,跌破額角,落一小疤的,可是她麼?時隔多年了,卻也不知褪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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