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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忱一看便認出,可不是個熟人?便是當日翻下河去還帶累了他們兩人的酒罐子!
他幾次三番被攔,不由在著惱處:「不必謝,不要方子便好。」
鍾應忱行動頗快,劃了幾下便沒了蹤影,只道以後再碰不到這荒唐主人家面,卻不想之後幾天,次次被堵。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胖子幾次都託了人把他飯食賣得精光,出手大方還要把明日後日都定下,來回纏磨只為了一件事,要好生請鍾應忱吃上兩頓飯。
鍾應忱搖手道:「救你的並不是我,你不必來謝我。」
說是如此說,胖子依舊放他不過,他船每次在此總要呆上兩三日,將青桑葉賣個精光,重又運來一批。三四月是蠶月,家家戶戶最少不得的就是桑葉,最近兩次他這生意看著順利,每日裡喜氣洋洋。
鍾應忱不願領情,胖子卻總拉了他道:「鍾小兄弟要不要跟我一處,做筆梢葉生意?」
來這許久,鍾應忱也知道這梢葉生意是指什麼。東柵三四月間,葉市最是火熱,早中晚三市,次次不空。偏偏葉價跌漲難測,有時候早上七八錢銀子百斤,到了晚上便成了一二錢。
便有精明的,不想做葉行預購預銷的穩妥生意,想借了這樣的落差低買高出,利潤驚人,可鍾應忱也有眼看著那高進低處的,頃刻間錢財全無,直接投了河。
「不做。」
胖子鍥而不捨,拉了他說服道:「我知道別人都說這葉價,神鬼難測,我悄悄與你說,我恰認得了一個神仙,便能斷葉價!」
是三月三落了雨,還是插土裡的柳條成了精?敢是民間俗語真能驗證葉價多少?
鍾應忱只想送他一句話:做人莫做夢!
「真的!」鍾應忱眼裡的懷疑明晃晃的,連藏起來也不屑了,卻刺激了胖子的自尊心,他正經道:「你信哥哥的!我實話與你說,這兩次生意,便是他幫我斷了葉價,我掙得錢,是以前的這個數!」
他比了一下兩個巴掌,低聲道:「十倍!」
好似怕鍾應忱不信,他又道:「不止是我,我這也有老鄉,也聽了他的,賺了許多倍!」
說曹操,曹操到,他指著不遠處船上的人道:「就是那個孫先生!人人都道他是鐵口直斷!」
鍾應忱隨便看去,眼神卻是一凝,那個人,他近日常見到。許多家葉商的船上,都曾看到他的蹤跡。
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張鐵口定輸贏的神仙呢?
鍾應忱搖搖頭,看在胖子總是好心的份上提醒一句:「這世上,欺人者最多。」
兩下里誰也說服不了誰,胖子咳聲嘆氣送了鍾應忱走。
也不知那個孫先生是如何斷的,湧向柳安鎮的葉船好似越來越多。
鍾應忱早起去送飯,便看著東柵內外,擠滿了各地的青桑葉船,如同熬久了的一鍋大粥,密實到稍微行動,便有可能被撞翻。
三月二十七日,東柵的葉船,到了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數目!
第19章 杏仁酪
鍾應忱日日在東柵忙活,池小秋也沒閒著,她在福清渡口的時候少了,不過中午,傍晚出上一個時辰,其餘時間便先在家裡,把各色飯食先備好了,一頭交與鍾應忱,一頭自個拿去福清渡。
今日中午才到了渡口,便讓烏泱泱攢動的人頭給驚著了,她好不容易擠到自己往日出攤的地方,常娘子正在攤邊坐著,攥著竹管的扇子反手遮在頭頂,見她過來,竟沖她一笑。
池小秋一滯,不由自主退了兩步,又離她遠了一些。
常娘子自從看過紅娘記,也不知怎麼,從前怕讓日頭曬黑了白皮子,不到掌燈不出門半步,如今每日家都跑來鋪上,盯得死緊。
她要盯自己丈夫池小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