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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西陲一切穩定，齊玦便遲遲未赴邊關。主要原因還是懷敬王被幽禁一事。

皇帝決意如此，齊玦有心勸諫但無力改變，只得靜觀事態發展再擇援手。

不速之客的到訪委實讓齊玦倍感意外。

他和這位文公子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在江南道那時沒曾說過一句話。

充其量就是見過幾次的陌生人，面熟而已。

一見面，兩人都尷尬。

文無隅倒很快適應，字裡話外的意思是這侯府不愧是大將軍府邸，莊重肅穆，恍惚可以想見千軍列陣之赫赫軍威。

齊玦覺得好笑，開口阻止這種客套話的繼續，&ldo;文公子專程來訪不會是為了誇我一番吧。&rdo;

文無隅笑容可掬，&ldo;在下所言也是實情啊。&rdo;

齊玦笑道，&ldo;那便多謝文公子誇讚。你我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有話不妨直言。你是為王爺之事而來吧?&rdo;

文無隅深看他一眼，欣然道，&ldo;將軍是個爽快之人。不過我主要是為將軍而來。&rdo;

文無隅稱他將軍，而非侯爺，過多是尊敬他沙場善謀悍勇，侯爺卻是個名利場的稱呼。

齊玦或多或少有些會意，這一年朝堂內外無不稱他為侯爺。

但說為他而來，未免讓人迷惑，&ldo;此話怎講?&rdo;

文無隅沉默片刻才開口，意味不明地笑，&ldo;不知將軍如何看待功高蓋主?&rdo;

齊玦一愣，審視他，文無隅不避，坦蕩相迎。

沉默相顧間各自心思百轉。

齊玦先移開視線，低笑道，&ldo;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不合適。倒是文公子怕是有離間之嫌。&rdo;言間斂了笑又看他一眼。

文無隅反而神色益發輕鬆，&ldo;功高蓋主在於功，將軍此時不及，來日未可知。但你手裡有權，且是動輒傾覆天下的兵權。權重堪比功高。&rdo;

&ldo;你不是不知，皇上與我是至親，天底下再無我族人。&rdo;齊玦神情鄭重，堅信不移。

如若&l;相依為命&r;都能淪為相殘，恐怕世上沒有比這更讓人寒心之事。

&ldo;鬩牆之禍尋常大家亦有之，何況帝王家。王爺落入今日境地還不足以成為前車之鑑嗎?&rdo;

文公子離間之心如是堅定，齊玦不覺皺了下眉，些微有點惱意，

&ldo;王爺與皇上另有隱情，該當別論。&rdo;

&ldo;將軍又豈知這當中的隱情不是攏權的借詞?&rdo;文無隅見他語氣厲害，心下也不慌，面上掛著薄薄笑意，口吻平淡地像是在話家常。

齊玦忽地發笑，看住了他，目不轉睛，&ldo;文公子到底想做什麼?&rdo;

文無隅無意地撥弄手腕上的硨磲手串，神色平靜，目光望著大堂外，眸底一片驚濤駭浪，

&ldo;我只是想告訴將軍，人心之易變，比千般陣型還難以參透，而人心之險惡，遠比疆場廝殺更慘烈。將軍若無防人之心，遲早必為自己所害。&rdo;

那眼神暗藏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齊玦不由地心中驚震，便是文公子存心離間，話卻不失為箴言，他已然有所體會人心之複雜難猜。

好是一會兒齊玦才回道，

&ldo;但願沒有你一語成讖的一天。&rdo;

&ldo;將軍若是知道我接下來要講的秘密，就不會說但願了。&rdo;

文無隅一臉高深莫測，齊玦不禁心神緊繃，疑惑相望，聽他聲線壓得低極，緩緩道，

&ldo;王爺才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