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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隊的渡苦峰峰主目中不知是悲涼，還是痛苦，他的目光沉沉如夜色裡的山河，只能看清輪廓卻儘是沉重。

「寧軒，寧羽，你們帶著寧字輩的弟子和顧神醫他們繼續前往珠玉城。」

這位沉默寡言的峰主，很快下了決斷，「剩下玉字輩的弟子，隨我回去接應第三批撤離的人。」

被點到名字的兩人年紀稍長，都是各峰峰下的首席弟子，聞言不由欲言又止，「峰主。」

那位峰主已經將情緒整理好，斷然道，「遵從命令。」

兩名首席弟子一嘆，垂頭，「是。」

渡苦峰峰主又道，「傳承不該斷在你們這一代，以後的路還要靠你們繼續走下去，不必逞一時之勇，為一日之義。」

所有萬符宗弟子都垂下頭，「謹遵峰主教誨。」

渡苦峰峰主對沉默站在一旁的顧天辰道，「就麻煩顧神醫照看他們一二了。」

顧天辰看著他，更深切的感受到了英雄末路的悲哀，哪怕是一個旁觀者，這種感覺也太讓人難受了。

他點了點頭，「自然。」

＊

半個時辰前。

隨著萬符宗宗主與血魂教教主同歸於盡，本就搖搖欲墜的山門大陣也徹底被破了。

所有選擇留下的人全部迎戰，整個萬符宗殺聲震天。

蘇寒以為事到臨頭他會害怕，但是沒有，他只感到了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敵人的血，他自己的血，都好像沒有任何氣味的染料，讓他覺得十分不真實。

或許是傷口太多，疼的過頭了反而麻木了。

他將劍用力從對手的胸口抽出，只覺得原本用著輕盈的長劍十分沉重，連手臂都會在下一刻失去抬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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