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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現在。
譚予拿紙巾輕輕沾去她的眼淚, 小心翼翼, 生怕碰著她哭到發紅髮腫的眼皮。
「許夢冬, 年紀越大越活得回去了。」他嘴上逗她, 說她最近這眼淚也太容易掉了, 但心裡還是跟著狠狠難受一回, 他按著許夢冬的後腦勺,把人扣進懷裡。
他衣服上有暖融融的,乾乾淨淨的味道。
許夢冬就縮在這一雙臂膀圈起的小小堡壘裡再次入眠。
醒來時天光已大亮,雪還在下。
只是初春的雪無論如何也起不了勢,飄了一陣兒,很快就變成細沙一樣的顆粒,落在地上也留不住,化成一攤濕潤的水。
她原本就想睡一覺,等頭腦清醒了再端正態度和譚予好好聊一聊,恰巧來了個契機,譚予的手機響了,是譚予爸媽打來的電話。
「……嗯,好。」
「回頭我給你們郵過去,地址發給我就行。」
「好,那和我媽注意安全,乘索道吧,她不能走下山梯,那膝蓋不行。」
譚予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臂搭在眼前,嗓音裡有倦意,許夢冬睡得淺但好歹也是睡著了,他就沒那麼好運,一個半小時以前還給許夢冬餵了一次藥,量了一次體溫,三十六度六,總算穩定下來了。
許夢冬起床去給譚予倒了一杯水,他接過來,看著她,對電話那邊說:
「嗯,我和鼕鼕在一起呢。」
「我倆挺好的,放心吧。」
掛了電話,譚予解釋說,他爸媽報了個旅行團去張家界天門山旅遊,路上認識了一對投緣的夫妻,對方熱情地贈送了很多家鄉特產,譚予父母過意不去,於是打電話來讓譚予也郵一些小興安嶺的農產品過去,當做回禮。
譚予自小懂禮,性格和善,招長輩喜歡,這些都是從小慢慢培養的特質。他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裡,父母給他的教育就是如此——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要懂得感恩。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走正道。
許夢冬深知自己就是譚予正道上的一條小岔路。
她借這契機再次問譚予:「你到底和叔叔阿姨說怎麼說的?我們的事。」
她依舊擔心來自譚予父母的壓力:「叔叔不是給你介紹了相親物件了嗎?你跟我耗著不要緊,你爸媽能讓你這麼不學好?」
譚予喝了一口水,用空下來的那隻手捏她耳垂:「有你這麼說自己的麼?怎麼就不學好了?」
他給許夢冬吃定心丸,告訴她,他的父母並非傳統思想根深蒂固,他們也在接受年輕人的婚戀觀,愛情觀,再說他離三十歲還有兩三年,之前的相親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順口一提,只是為了應付親戚的好意,僅此而已。
「我暫時沒有被催婚的壓力。」他說。
感覺到許夢冬的目光長久在他臉上停留,涼幽幽的,譚予輕咳一聲,頓了頓,繼續喝水,然後聽見許夢冬很平靜卻堅定的語氣:「這不是催不催的事,我們根本就不會走到那一步。我這輩子都沒有建立家庭的打算。」
她目不錯珠盯著譚予:
「和你無關,換任何人都是一樣。所以我才問你,你確定要跟我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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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決定都不是一蹴而就,許夢冬不婚的想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出現的。做演員時她遇見過很多秉承不婚主義的同齡人,在這個思想逐漸解放的時代,不婚,丁克,開放性/關係,這些都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大家逐漸明白,自己才是人生的重點。
許夢冬也這樣想,但她不想結婚的原因沒這麼複雜,她只是對「家庭」這個詞沒什麼概念和信心。
你總不能逼一個沒吃過蛋糕的人,去描述那蛋糕有多甜吧。
許夢冬斟酌了很久,決定跟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