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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個句點有顏色,不是慘烈血腥的紅,也不是刺目悲愴的黑而是落寞的淺灰,沒搞出什麼大動靜,如同天際偶然飄來的積雨雲,搖搖晃晃,最終悄無聲息地消散。
不是站在那朵雲彩下的人,不會體會到那雨水有多麼涼。
許夢冬體會到了。
高考結束後,她拿了不錯的高考成績,卻始終失魂落魄。
最先看出她不對勁的人是譚予。
那時許夢冬每天早上坐最早的客車到市裡,到譚予家,抱著厚厚的填寫院校專業編碼的大本子,兩個人並排趴在譚予家的涼蓆上,共同研究去哪裡讀大學。
譚予知道許夢冬一直想去北京,就盯著北京的學校看,那幾頁被他翻爛了,折磨完書頁又來折磨許夢冬,初嘗滋味像是有癮,他不否認自己有多麼喜歡許夢冬的身體,從頭到腳,哪哪都喜歡。
十八歲的少年,毫無技巧,就是莽,他一遍又一遍深深埋沒進去,故意讓許夢冬發出些許啼鳴的聲音,然後輕輕在她耳邊誇說好聽。
許夢冬明明也是享受的,但那幾天她總分心,做著做著會突然表情驚懼,拍打著譚予的背讓他停下,瞪圓了眼睛問他:「你家是不是有人?」
譚予喘著氣:「哪有人?有什麼人?」
譚父譚母帶學生出去夏令營了,一個月,家裡就只有他自己住。
許夢冬卻不信,她沒了興致,穿好衣服,繞著譚予家兩個臥室一個客廳走了好幾圈,衛生間洗手池底下都不放過,低頭檢查了才放心。
她迎上譚予疑惑的目光,問他:「沒人嗎?那會不會有攝像頭什麼的?」
哪有什麼攝像頭!這是家裡!
「那譚予,你沒有偷拍我的照片吧?」許夢冬直直看著他,「就是我們沒穿衣服的照片,你有沒有拍過?」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譚予有點生氣,可看到許夢冬眼裡的恐懼分明不是裝的,一瞬間心又軟下來。
他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最近太頻了?
也是,他們才多大,總做這事是不是不大好?
是不是鼕鼕膽小,有點抗拒,又不好意思拒絕他,才疑神疑鬼的?
對對對,鼕鼕還是個女孩子,不是說男生和女生對這事的需求度是不一樣的嗎?
嗯,就是這樣,是他考慮得太少了,沒有顧及許夢冬的感受。
認識到自己錯處的譚予說改就改,接下來的幾天專心填志願,絕對不動許夢冬一根手指頭。
許夢冬是藝術生,提前批次錄取,他幫她把院校專業編號都查好了,寫在紙上,交給她,然後幫她開啟電腦,登入填報頁面。
許夢冬指尖輕輕點著滑鼠,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忽然回頭問譚予:「譚予,我想喝奶茶。」
「啊?」譚予說,「行,那你填,填完了咱倆去樓下買。」
樓下就有奶茶店。
「我不想喝那個,我想喝咱學校門口那家。」許夢冬看了看牆上掛鍾,「那家阿姨每天珍珠就煮一桶,下午就沒了。」
譚予雖然不知道許夢冬為什麼一定要喝那一家,色素粉和植脂末衝出來的奶茶,也沒好喝到哪去,可她提了,他就二話不說照辦。
「那你在家等我?」
「好啊。」
騎腳踏車一來一回,半小時,譚予拎著兩杯奶茶滿頭汗水,一進門卻發現,電腦關了,涼蓆重新鋪好了,許夢冬走了。
他打電話,那頭倒是很快接起:「譚予,我家裡有點事,我要先回去了。」
譚予抓起鑰匙轉身:「我去送你坐客車。」
「不用不用!」許夢冬拒絕,「我都到車站啦!車馬上就開了。」
話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