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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遲疑須臾,才道:「名字。」
她捂著被子坐起來,低頭就著他手心一筆一劃地寫下【妃】。
他垂眸握住掌心,笑了:「嗯,知道。」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恍惚帶著一絲她懷唸的寵溺。
她掛著笑,把手伸到他眼下:「到你了。」
他的指腹有一點點硬,滑在掌心是粗糲的觸感。
常常寫字的人會習慣性用連筆,姜怡妃猜他的硬筆字應該很不錯,一些書畫研究人的直覺。
【誠】
她瞥了眼手心,調笑道:「你覺得你配得上這個字嗎?」
床燈照耀,男人的襯衫敞著,清晰的肌肉線條賞心悅目。
他神情鎮定,應得倒是實誠:「不配。」
冷漠的回答。
很好,她更放心了。
同惡相濟,鳥盡弓藏。
第5章 春潮
抱膝坐了會兒,思緒如蝶翼撲閃,隨著後方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飛進一望無際的海港夜景。
隨即一炫,椅背忽被人轉回去。
姜怡妃的驚呼聲咽在嗓底,心跳顫了顫,很快平靜。
宋聿誠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沾著點水珠,微不可查地抬起眼尾:「嚇到了?」
「沒有。」說罷,姜怡妃又怪罪般地去拍他的胸口。
手剛碰到浴衣上的絨毛就被抓住摁回來。
明亮的臥室與男人出浴鬆散的模樣在眼中放大。
「甜嗎?」他問。
結實的手臂撐著兩邊的扶手,將她周圍變成狹小的空間。
沐浴露清新的氣息瀰漫鼻尖。
「你嘗嘗。」姜怡妃用空著的手從他臂下伸出去夠碗裡剝好的荔枝,白乎乎的,流著果汁,餵到他嘴邊。
宋聿誠就著她的手咬上去,嘴唇無意碰到了她的指尖,像被羽毛蹭了下,很輕很輕。
有時候他們自然得與真情人無差,歸功於雙方的默契與理智。
積在鏡片底端的霧氣漸漸消失,他眼眸化開淺笑:「還不錯。」
男人白色的浴袍輕輕裹在身上,領口露出鎖骨處的肌膚。潮濕的劉海向後梳著,偏短的碎發落在鬢角,滴下一滴水,恰巧掉在她膝蓋,有些濕涼,像她失去的新鮮感。
畢竟經歷今天的事,很難不知道對方的名號。
緩緩抬眼,望著他守約戴上的黑框眼鏡。
所以這才是他平時的樣子嗎?
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渣男氣,很溫潤。
姜怡妃仰著臉,發音標準無誤:「宋聿誠啊。」
他輕輕挑了下眉,學著她的調子,從容吐息:「姜怡妃吶。」
這是第一次些許不想讓自己的全名被人叫出來,即使他喚得溫和,彷彿含著荔枝香的夜風吹拂水面靜悄悄劃開漣漪。
輕嘆兩聲,相視而笑。
姜怡妃:「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宋聿誠推了推眼鏡,直起腰。
他撒了謊。
側身拿起桌上的玉貔貅鏈戴回手腕,發現一邊多了只空掉的罐裝啤酒。
「妃妃背著我喝了這麼多。」宋聿誠捏癟罐頭,扔進桌下的垃圾桶,回頭看她,「我是不是該好好罰你?」
上上週沒見面是因為她得了胃病。
「小酌怡情。」姜怡妃收腿跪坐起來拉他過去,伸手小心捏他臉上的兩邊鏡腿,「有人說戴眼鏡能隱藏自己的另一種人格。」
唇齒殘留著荔枝的甜,有些回澀,宋聿誠垂眸看著她,長髮披肩,新換的橄欖綠修身開衫襯得膚色皓白,黑色長裙擺在座位上散開,像一朵晚夜黑蓮,不能輕易去摘。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