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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老舊不堪的窗戶看進去,傳出慘叫聲的簡陋破敗茅裡擠滿了人,可疑的是人人對於剛才的慘叫聲好像完全不為意,反而各自拿著自己的傢伙,搖著頭紛紛找尋稻草堆坐在中間滿臉無辜的是一個年方十六,穿著粉紅衣衫,頭上著兩團烏黑髮髻的小姑娘。
她粉嫩的肌膚上浮起了兩朵灩灩的酡紅,很不好意思低了頭,訕訕地跟大家道歉,“真對不住,都是我的緣故,害大又不能休息了。”
一名拿著雲板的老爹苦笑,“這倒是其次,不過你這兩下尖叫也叫得太不成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這兒發生什麼命案了哪。”
“就是,萬一官府的人上門來,咱們又是有理說不清了。”
拉二胡的師傅搖搖頭,莫可奈何地盯著雪嫩可人的小姑娘,“上回在忠心辛村惹的笑話還不夠嗎?”
“還有那一次在萬鯉常城,全城的姑娘們還以為出現了什麼採花淫賊正在幹那檔子事,活生生嚇昏了好幾十個人,更別提接下來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連班主都給人誤認是色狼,被帶到衙門裡去問了老半天……”演丑角的小愣子支著下巴嘆氣道。
“唉,說來也古怪。咱們梅家班真是出了名的黴家班,一年裡跑了三個花旦,啞了五個青衣,沿途招募的角兒只要一進班裡不是上吐下瀉就是莫名其妙中邪,就只有你……”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角兒抱著雙臂滿臉研究之色,對著她噴噴稱奇道:“是唯一一個跟了我們五個多月還沒出事的花旦,真不知道該說你的八字太硬還是太遲鈍。”
“對不起。”她被說得頭都抬不起來。
“你好歹是我們全班的希望,只是你這嗓子和演技著實太……”老角兒很想讚美她兩句,卻想了半天還是撓耳搖頭,嘆了一口氣。“呃,我也不會說,總之你多努力點吧,否則大夥也只能繼續喝西北風下去了。”
“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大家。”她充滿自責。
都是她不爭氣,大家才會淪落到住在這間搖搖欲墜的破草屋,而且晚飯還是勉強湊了幾個銅錢去買了三顆饅頭十個人分。
她摸著空扁扁的肚子,可憐兮兮地回想著晚上那三口饅頭的滋味——啊,那股面香的印象多麼地模糊啊。
一個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男子揮舞著手中黃舊的書冊,叫道:“阿昭,你要放開喉嚨喊哪,咱們排的是蘇三起解裡,那苦命蘇三被戴上枷的那一刻,發自內心悲喊出來的聲音,你的聲得吊高點,再拔高點,不是叫你學開水燙雞那樣伸長脖子的尖叫呀!”
“班主,對不起。”她扭絞著小手,慚愧到真想鑽進地洞裡去?
這倒不困難,因為這間破爛的茅屋左一個坑右一個坑,擋風避雨的四面牆壁也好像稍稍用指頭一戳就會塌了,多得是洞讓她鑽。
“你瞧我是怎麼唱的。”梅友用手拉拉滿是補丁的袖子,比起蓮花指哀道:“呀!啊,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到大街前,未曾開言心內慘,過往君子聽我言……要像這樣唱,知道不知道?”
梅友用高聲唱罷,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熱烈鼓掌,其中尤以阿昭拍得最賣力、最激動。
“真是太好聽了!”她兩眼發光,仰慕得不得了。
單是我唱得好聽有什麼用?難不成我還能一人分飾兩角,同時演出蘇三和王景隆嗎?“梅友用捧著額頭,頭好痛。
“對不起。”阿昭慚愧不已。
“你的五法,手眼身步法都已經學得十成十了,可是你這‘念’,怎麼就還是不到家呢?”梅友用也很是納悶。
照理說,阿昭的扮相嬌嫩可人,身段纖巧伶俐,聲音也清脆好聽,為何唱起了京曲韻白卻是一塌糊塗呢?
她抹抹汗,“我會努力學的。”
老角兒忍不住插嘴道:“若是阿昭丫頭的花旦功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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