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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兒子偏科厲害,葉媽媽曾在剛開學那會兒找班主任聊天。他們認真分析了葉其文的成績,就借著互助小組的東風把我安排給他做了同桌。
葉媽媽憂慮地說:「我兒子是個自來熟,跟男孩兒做同桌,脾氣對了就天天nba足球打遊戲,脾氣不對還老掐架。和女孩兒同桌呢,我就怕要早戀……」
班主任立刻想到我,大概在他眼裡我就是介於男孩兒和女孩兒之間的那一類吧。
班主任說:「程小昭不像是會談戀愛的,小姑娘本分的很,學習還挺不錯的。」
「你看你看,就是那個女生。」班主任指著正巧飄過的我說,「別看小姑娘長得柔柔弱弱,撐起我們班半邊天呢,學習好,人品好,又勤快,不跟別的女生一樣整天就想著打扮。」
當時我正巧從印刷廠回來,本來是去拿印好的物理練習冊,印刷廠的大爺一問我是高一的,就讓我順道把政治練習冊一塊抱走。練習冊從腰一直堆到下巴,我兩手抱著再用下巴抵住,一路從西南角的印刷廠蹣跚到東北角的宏博樓,在看不見路的情況下還聞了一道兒的墨香。
估計那是白無常對我最厲害的一次吹捧,直接把我誇成了我們班的半邊天。
不過,也值了。
我正和汪明妤深情的擁別,葉其文眼疾手快的把我的桌子拖到最後一排。
於是我僅僅是略有凌亂的桌子就被瞬間對比成了垃圾堆放現場。
「緣分哈。」我傾著身子試圖遮擋。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竟然有點臉紅。
當天下午我從「天竺」趕回中土大唐時已過六點半。
我以為這個點我爸媽都在小餐館忙活,誰知道鑰匙只扭了一圈門就開了。推門進去的瞬間我被沙發上盤坐的人影嚇了一跳,幸好不是江洋大盜,只是我媽。
她老人家窩在沙發裡燈也沒開,光看影子,人跟沙發融為一體,陰森森的跟入了魔似的。
我「啪啪啪」把燈全部開啟,「這個點兒你們不忙?」燈光刺的她直捂眼睛。
我媽沒說話,適應了大半分鐘才把手挪開。
我記得冰箱裡有我上週買的可樂,開門一看居然一聽都沒少。撕開拉環,可樂冒出「嘶嘶」的呻/吟聲,聽著就解壓。
「你們真的沒忙?」依照我對我爸媽的瞭解,這是萬萬不可能的,除非衛生局過來把我們家的小館子給取締了。
雖然我還沒想好,沒了那個小館子我究竟是要喝西北風還是東北風,但是假如他們能不再為了忘記買西紅柿或者黃瓜吵架,喝什麼風我都可以忍一忍。
我坐到我媽邊上,硬把她另一隻手拉下來才發現,她的左眼睛成了熊貓眼。
「你們又怎麼了?」
我話剛說完,我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很少看到我媽哭,我媽受了什麼委屈都不哭,除非我爸又動手了。
我媽一邊哭一邊罵「程路平王八蛋」,她撲上來抱住我,「小昭啊,要不是為了你媽早去死了!」
我很冷血地推開她,因為很煩被人捆綁,就算親媽也不能口口聲聲為了我要死要活。她不知道她讓我平白無故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再有兩年我就成年了。」我說。我希望這句話會讓她覺得害怕。
果然她瞪著右眼睛瞅我,跟不認識似的。
我把可樂往她手邊推了推,「喝可樂吧,碳酸飲料減壓。」
我說完拖著書包回房間,我厭惡我爸的暴躁和沒品,但也不對我媽懷有憐憫之心。因為我一早明白一個道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直到七點多我爸才從外面回來,對戰雙方以略微的爭吵結束了那場我沒能親眼目睹的毆鬥,這時我才弄清楚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