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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鳶思慮片刻:「他燒得這般厲害,你去開些退熱的藥來吧。」
「也不知有沒有用……」
「暫且只能如此了。」宗畫點頭。
燕鳶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宗畫提起藥箱,道。
「皇上可用浸冷水的濕布為他擦拭額頭降熱,每隔一個時辰用冷水擦一次身,應當有些效果。」
燕鳶當即下令叫殿外的宮人送冷水進來,隨後掀開小片床帳,在床沿坐下,握住玄龍冰涼的手。
宗畫看著燕鳶身影,欲言又止,終是什麼都沒有說,緩緩轉身離去。
那玄龍的脈相雖與人族不同,他卻隱約從那脈相中覺出了一大一小兩條脈搏。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不就是喜脈?
應當是錯了……那玄龍可是男人,況且,兩條脈搏皆如此薄弱,若放在人族身上,便是一屍兩命。
未斷定前,他哪敢妄言,若一個不小心,便是欺君之罪。
小德子很快送了盆清水進來。燕鳶不願意叫別人碰玄龍,秉退宮人,撩起袖子用白布沾濕水,擰掉多餘水分覆在玄龍額頭。
貼上去的濕布不多時便被玄龍滾燙的體溫熱成了溫的,燕鳶只得一遍遍反覆將帕子沾冷,順帶掀開被子,用另一塊帕子將玄龍雙腿間的髒汙清理了。
那是今早歡好留下的,他得知寧枝玉出事扔下玄龍便走了,那會兒玄龍好像說有什麼事情想求他,燕鳶根本沒來得及聽,等玄龍醒了,定要好好問問他是何事。
人族用冷水降溫的方法對玄龍來說似乎毫無用處,燕鳶唯有寄希望於退熱的藥,小半個時辰後,宮人煎了太醫院抓來的藥端進來。
玄龍雙唇抿著,牙關緊閉,怎麼都餵不進去,即便強行撬開也不往下嚥,燕鳶估計玄龍是怕苦,清醒的時候沒表現出來,睡著了就不加掩飾了。
沒辦法,燕鳶只好忍著苦將藥喝進去,覆上玄龍的唇,用舌頭破開他的牙關,將藥渡了進去。
從前玄龍偶爾也會有虛弱的時候,但從沒有像如今這樣長睡不醒,燕鳶頭一次意識到,原來這條龍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強大,他會痛,也會同人族那般生病。
而且是皇宮中最上等的藥都醫不好的病。
那幅湯藥灌下去後,玄龍突然有了反應,他身體微微筋攣著蜷縮起來,雙手深深嵌入腹部,好像那裡面很痛似的,喉間發出低低嗚咽,牙關在不斷打顫,額角冒出冷汗。
燕鳶嚇了一跳,擔心他傷到自己,本能地將玄龍的雙手從腹部拉開:「阿泊……」
「阿泊……你別嚇我。」
玄龍處於昏迷,全然是無意識的行為,燕鳶直覺不該讓他如此,心慌地躺下來用手臂將他的身體緊緊禁錮在懷中。
「阿泊……阿泊……」
除去喚他的名字,燕鳶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他頭一回發現,原來自己與玄龍的界限這樣遠,對他的瞭解亦是少之又少,少到連玄龍生病都察覺不出來,更不知道他為何生病,後來雖知道了,卻依然束手無策,連該如何為他減輕痛苦都不知道。
燕鳶很怕他就這樣一睡不起,倉惶的吻落在玄龍布滿細汗的額頭,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他力量。
「阿泊,小德子說你都睡了一整日了,你別睡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懷裡的男人逐漸安靜下來,垂著疏長的睫毛,精緻得似一具沒有生氣的人偶。
燕鳶見他不搭理自己,讓步道:「我知道,你應當是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陪著你。」
「那你明日一定要醒,好不好?……」
「我從未見過你生病,你忽然變成這般模樣,真的嚇到我了……」
燕鳶直到半夜才閤眼,第二日睜眼時玄龍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