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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噤若寒蟬,莫敢出聲。
周梨反鬆了口氣,不是小樓中人。小樓的人白衣襟袖,仙氣渺渺,這幾個人卻戾氣深重,壓得本就窄小的廟宇更加透不過氣。
豆大的光暈把黑暗沖開,那四人進來後也不與人說話,黑色袍子把他們從頭到尾都遮的嚴嚴實實。周梨看到其中一人的手指從寬袖裡伸出,指若蔥白,逗弄著佛前燭火,那燭火扭曲成千變萬化的姿態,一時變成了花,一時又變成了鳥。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那人卻已不動聲色地收了手。
周梨偷偷打量他們,沒一會兒,就覺出了奇怪。
這幾人一聲不吭,肢體上卻有微妙的動作,譬如偏頭,揚眉,有時還抬手,微笑看向同伴。就好像他們在用一種只有彼此才懂的方式進行交流。發現了這怪處之後周梨心驚膽戰,不敢再看他們,只覺這四人陰沉詭譎,很是畏人。她低下頭,驚喜地發現江重雪竟睜開了眼睛,不由脫口喊了一聲:&ldo;重雪哥哥。&rdo;
江重雪雙眼半睜,死死盯著那四人的背影。
&ldo;沒想到那些金人這麼不濟事,三兩下就被小樓給收拾了。&rdo;
&ldo;就是,虧得我們還辛辛苦苦教他們怎麼攻進城去,壞了我看好戲的興致。&rdo;
&ldo;你們可曾看見那楚墨白?&rdo;
&ldo;看見了。果然好功夫。&rdo;
&ldo;看見了!真想與他交手!&rdo;
&ldo;看見了。果然好俊。&rdo;一聲嬌笑。
&ldo;未染,你又看上那小子了?&rdo;
&ldo;呸,關你屁事,老不死的。&rdo;
&ldo;你們莫打趣了。&rdo;
&ldo;哈哈,我看最在意那個楚墨白的人明明是伏阿你嘛。&rdo;
&ldo;洛、小、花。&rdo;
&ldo;……行行行,當我沒說。&rdo;
話語到這裡便結束了,被周梨的一聲:&ldo;重雪哥哥。&rdo;給打斷。
四人旋即噤聲,那個生就了一雙妙手的女子偏過臉來朝周梨這廂一看,約莫是看到了她懷裡的江重雪,江重雪容貌出眾,即便面色失血看上去了無生氣,卻無傷大雅,反而添了些許素淨,勾的那女子鮮紅的嘴角微翹,一看之下捨不得撇開視線了。江重雪與她對視了一眼,再度合上了雙目,經絡中才剛凝起的內息又悄然散去。
這四人用的是傳音入密的武功,江重雪醒來時感受到他們浮動的氣息變化,運起身上殘餘的內力正好聽到了這幾句對話。
雨勢瓢潑,鋪天蓋地。廟中一陣寂靜,裡面的人大多睏倦入睡,就連那四襲黑袍也默不作聲地各自打坐,候著這場大雨過去。
周梨也累及閉目,休息了只一會兒,卻被窸窣的動靜驚醒。她一向淺眠,今夜又是雨聲淅瀝,朦朧間一個陌生氣息行到身畔,她頂著倦意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鶉衣百結瘦得皮包骨頭的男子正伸手探向江重雪的衣襟,往裡面摸索,見什麼都沒摸著,不由氣餒。
周梨霎時清醒,猛地攥住那人的手腕,那人料定了她一個小姑娘無甚力氣,惡狠狠地擠眉弄眼,暗示周梨敢說話就對她不客氣。
周梨不怕他,在遇到江重雪之前,她就經常與潑皮無賴搶食吃,她用力地把他的手腕掐出紅斑來,喊道:&ldo;你幹什麼,放手!&rdo;
這一喊把其他人都喊醒,那人見沒偷到東西,還被識破了,粗脖子紅眼睛的,嗆聲:&ldo;我偏不放,你能拿我怎麼樣!&rdo;
有人皺眉,卻也不願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