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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找我什麼事？&rdo;

趙莞看他冷著臉坐在榻上，桌上還有成雙的酒杯碗筷。心想她一定是擾了他的好事了吧？管不了那麼多了，救翠兒要緊。她壓下心中的悲怒放軟語氣求他，&ldo;請四太子救救翠兒。她現在病得很嚴重。&rdo;

&ldo;翠兒？&rdo;兀朮一副想不起來是何人的樣子。

&ldo;她曾是你帳前的侍女，請看在她曾精心伺候過你的份上，讓醫官給她看看吧。&rdo;

&ldo;不過一個卑賤的侍女，死了就死了，反正侍女多的是。&rdo;

&ldo;侍女也是人，她也是一條命。我求你了。&rdo;

&ldo;求我？你拿什麼求我？我又憑什麼要答應你？&rdo;

趙莞看他一副冷傲的神情，她雙膝一屈，跪在了他面前。如果他非得讓她下跪求他，那麼，為了一直對她關懷備至的翠兒的命，她絕不吝嗇自己的尊嚴。

他起身來到她跟前，高高在上地望著她，&ldo;看看你的樣子，為了一個奴婢來對我卑恭屈膝，而平日裡卻老在我面前端著你的公主架子。你說，這樣的你，我該幫你還是不幫你？&rdo;

趙莞聽著他不慍不火的話語，垂著眼問他：&rdo;那你要怎樣才肯救她？&ldo;

&ldo;我要怎樣？哼。本太子不會浪費醫藥去治一個無足輕重之人。&rdo;

&ldo;浪費醫藥？無足輕重？要不是受你們的人姦汙，她也不會生病。如果我們這些無足輕重之人個個都在途中像這樣死去，難道這就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rdo;

&ldo;坦白說，你們的死活對我來說確實不怎麼重要。&rdo;

☆、第十六章

他冷漠無情的話讓趙莞失望透頂，她沒再說下去，她知道再說亦無益。她慢慢起身，慢慢出了他的營帳。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翠兒和春喜身邊的，她從春喜手上抱過翠兒，將臉貼在她的額頭，翠兒滾燙的肌膚灼著她涼透了的心，彷彿自己走入了一個水深火熱的黑洞，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要開始啟程了，趙莞依依不捨地放下翠兒，叮囑春喜好好照顧她後便一步一回頭地回了自己的隊伍。

她知道翠兒八成是活不了了，她騎在馬上眼淚嘩嘩地落下來。

第二天晌午她再去看翠兒時，卻只看到紅腫著雙眼的春喜一臉蒼白憔悴地坐在板車上。

不用問也知道，翠兒沒了！

她喃喃問春喜：&ldo;她什麼時候走的？&rdo;

&ldo;昨晚半夜就去了。早上起來時，金兵看她沒了氣兒，就把她扔在了營帳外的一個小土坑裡。&rdo;

春喜一說完便悲痛地哭了起來。趙莞緊緊將她抱住，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春喜靠在她肩頭痛哭，抽搐著說道：&ldo;公主，我好怕。我好怕我也會像翠兒一樣。&rdo;

聽春喜這麼一說，趙莞再也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誰不怕呢？她也怕。

她怕眼睜睜看著這樣類似的悲慘之事一件件在自己面前發生而無能為力。

回到隊伍中後，她木然地坐在馬背上，眼睛空洞地看向前方望不到盡頭的空曠荒野，忽然她兩腿用力一夾馬腹，&rdo;駕&rdo;，□□的棕色駿馬仰起頭長嘶一聲，她再次兩腿一夾，隨即那馬兒便像得到指令般邁開雙腿便飛奔了出去。

她從未這樣快速地奔跑過，心裡沒有害怕，只有一腔的悲憤，一心的視死如歸。她本能地將身體前傾，拉緊了韁繩，從隊伍的側邊飛馳而過，隊伍裡一下亂成了一堆，尖叫聲，馬嘶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