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真相(四)(第3/4 頁)
得似乎很慢很慢,慢到她的思緒似乎停滯在了當初似的,她只聽到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緩緩響起:“……好,我答應你。”
她不是不怕自己會死在手術檯上,可她沒有權利拒絕這場豪賭。
她只能賭張天啟需要自己這個“證人”為他證明明軒的死只是意外,且幫他證明明軒是自願在器官捐獻協議書上籤的字。
她只能賭,醫院承受不了兩個人都這麼莫名其妙死了所付出的代價,醫院迫於家屬的壓力,迫於社會的壓力,她能留下自己的命。
事實證明,她不但賭贏了,還“報仇”了。
“我以為他死了,我能鬆一口氣,甚至覺得痛快。”杜湘簾勾了勾唇角,眼眸溢滿了水光,笑容有些苦澀,輕聲道,“可是我錯了。”
人類真的是個複雜的生物,複雜到連人類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心思。
出乎她意外的是,她原以為自己會被噩夢侵擾夜不能寐,可實際上,他從未入過她的夢。
他似乎真的遵守了約定,只要她跟他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見到他的父母,她不再跟明瀟產生糾葛,他便再也不來叨擾她。
明家人趕到時,她正躺在他的遺體不遠處的病床上,等待著眼角膜手術移植的進行。
記憶也是個奇怪的東西,在記憶裡的某個人逝去後,它會逐漸的刪減掉關於那個人的回憶,可是,卻是先從那個人壞的一面開始刪除的。
漸漸地,她似乎逐漸忘記了那些痛苦,開始回憶起那人的好來。
他像是被困在牢籠裡的猛獸,時而像個喜怒無常的瘋子,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己的痛苦,甚至毫無底線的傷害別人。
可在他正常的時候,的確如傳言裡所見的那般,聰慧溫潤,細心內斂。
他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就連照顧人的方面同樣如此,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曾自己剝過蝦蟹,也不曾自己動手做過家務,日常大多都是他親自在照料。
即便研究所裡繁忙的日子,他也會僱人上門照顧她的三餐起居。
他知道她生理期不能碰涼水,家裡數個保溫的暖瓶便從未裝過涼白開,為了怕她自己燙到,甚至會特意將水溫放置到剛好時再蓋上蓋子。
與他住在他的工作宿舍的那段時間,她連月經帶都不曾自己洗過,都是他洗好了晾乾了給她收在櫃子裡,算著日子差不多了,上班之前便給她放枕邊讓她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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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連衛生巾的用法,都是他教給她的。
在她眼睛復明之後,自己去商鋪裡買衛生巾,才知道原來這東西沒有明軒所說的那麼便宜,反倒貴的出奇,甚至由於銷售不夠普遍,p市的很多小商鋪壓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以前的一點一滴宛如山泉,在某一天午後突然噴湧而出難以遏制,那些恨意宛如冰雪遇到了烈日一般,開始逐漸消融,又再度凝結成了一些其他的、更復雜的東西。
“多可笑……那種感覺毫無預兆,就在某天清晨,我看著刺眼的陽光,突兀的想到了他,那時候,我驚愕的發現,我竟然……開始懷念起他了……”杜湘簾語氣有些哽咽,唇角卻是微微勾著。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你知道麼?我想過,若是當初沒有那場車禍,若是我當真選擇嫁給了他,婚後的日子將會如何……我甚至也想過,他是不是像我偶爾心裡有他一樣,他偶爾也是心裡有我的……”
“而那天,我竟然意外的夢到了他,沒有了狀若瘋癲的歇斯底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似乎有些哀傷似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譴責我做了他生命終結的推手。”
“至於那天,你說當初我之所以傷的不重,是他及時打了方向盤救下了我……事實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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