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了整整一天,該回屋休息了。” “不!”她粗蠻地發出一聲吼,順勢把他扳倒在床上,又把臉貼上來,既像哀求又似命令般說:“今晚上,你哪兒都別去。” 她身上那股清朗誘人的氣息籠罩著他,他回應般抱緊了她。 燈熄了。 6102客房裡,生命的洪流在狂暴地、盛怒地氾濫。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十二時。 他上海家裡的電話響了,他以為是新千年的恭喜電話,操起話筒來,電話裡卻沒有聲音。他正在奇怪,這是怎麼啦?電話裡響起了她的聲音:“你好,給你送去新世紀、新千年的祝賀——” 他一下子聽出了她的聲音。樓群外的鞭炮在炸響,五彩的焰火轟隆隆升向夜空,他只得將另一隻手塞住自己的耳朵,才能勉強聽清她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她說:“我已經來到馬來西亞,一個叫普朗的小島旁邊,在一個兒童救助中心服務。這是一個沒水也沒電的小�村莊——”� 又一陣歡樂的轟響淹沒了她的聲音,他拼命集中精力,也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當如潮的響聲平息,電話已經斷了。他不知她在哪兒打的電話,他也不知她究竟到了多久,他想知道別後她所有的情況,但他什麼都不曉得。他像她離開上海時一樣,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深重的惆悵和無奈包圍著自己。 (發表於《上海文學》2000年6月號)  
引子
孫以達是我在省城工作時調進編輯部的。那時候他大學剛畢業,想找一個專業對口的單位。他父親是藥廠工人,母親是個供銷社營業員,況且家在省城近郊,沒什麼門路。透過一位業餘作者,輾轉託到我這個主編。那一年,省城裡恰好有一篇涉及婚外情、第三者的小說在爭鳴。我就說,讓小夥子寫一篇對小說的評論文章,我讀過再說。 嘿,他的文章還真寫得不錯,編輯部理論組又正缺人手,他就調進來了。 人事幹部約他來見面的時候,我一看這小夥子長相很英俊,蠻入眼的。以後的事實證明,他是個稱職的編輯,編過不少引人矚目的好文章哩。說實在,對於我來說,這不過是離開省城回上海以前調進的最後一個業務幹部而已,早就忘了。沒想到,事隔多年,孫以達還記著這件事。這次出差來上海,熱情地打來電話,一定要約我吃飯。 我說飯就不吃了,你難得來上海,時間緊,不要錯過了好好看看上海的機會,我請你夜遊浦江吧,那是很值得一看的景觀。克林頓、布什、施瓦辛格來上海,都看了燈光璀璨的黃浦江呢。 他一聽很高興,說他就是想同我聚一聚,有好多話要對我說,吃不吃飯無所謂。 上了豪華遊輪,要了兩杯茶,坐在靠窗的位置旁,一邊觀賞浦東浦西流光溢彩的風景,一邊聊天。 我細細端詳著眼前的孫以達,發現他眉宇之間積鬱著一股悵然之色,好像有什麼心事。歲月不饒人啊,當年大學剛畢業的小夥子,如今也已三十出頭,一副中年人模樣了。 我指點著浦江兩岸古老的和嶄新的樓群,向他如數家珍地介紹著一幢幢樓房的故事。 可我很快發現,孫以達對此並沒多大的興趣。他呷了一口茶,告訴我,他正遭逢人生中的一道難題,一道翻不過去的坎,一個解不開的死結,真是煩惱至極。出差之前,他就想好了,到了上海,要把一切都跟我說說,讓我給他出出主意。 我感覺有些意外,但仍表示十分願意聽聽他的 近況。他又喝了一口茶,就給我講了起來。他說一切事情都起源於我離開省城的第二年,因為他是剛到市文聯機關不久的大學生,照規矩,就被派下鄉去參加了扶貧。從頭年春末夏初的五月間,到來年的五月份,一個對年。 他的故事,發生在扶貧的下半年,也就是來年的早春。  
上篇:泗溪 (1)
麵包車翻過山埡口,前面的道就看得清晰起來,一路都是下坡,直接可以開到小石橋邊,走不了幾步,就進泗溪寨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