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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珉懶得說話,隋仰就戳著他的背,推他在陽光下緩緩轉圈,像手動操作玩具旋轉木馬。
被迫轉了幾圈,謝珉覺得很暈,罵了一句髒話,問他幹嘛。隋仰溫柔地對謝珉笑笑,哄小孩一樣說:「我想讓小兔子均勻地接受日照。」
「……」謝珉忍不住罵了隋仰一句「神經病」,但是隋仰絲毫沒有生氣,只是不再轉動小兔子,輕輕碰了碰兔子的耳朵。
謝珉十年沒想過隋仰了,雖然隋仰以前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他還是無法在一時間確定隋仰是不是一直這麼不正常。
「謝珉。」隋仰伸手蓋住謝珉的兔子頭,又突然叫他。
隋仰的聲音似乎低沉了一點,屬於餘海的北方口音已經完全消失,讓謝珉感到陌生。
謝珉沒理會他,他的手機震了起來。隋仰抽回手,接電話按了外放,昨晚他找的私人調查員陳遼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隋先生,四天前確實有一起汽車相撞事故,不過路段偏僻,在山禺東路,當時四周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陳遼告訴隋仰,「司機沒有逃逸,交警認定是一起意外事故。
「我確認過影片監控,是謝先生的車,事故很嚴重,救護車把謝先生接到了仁山醫院。
「另外,我問了幾位媒體的朋友,不是沒人注意到這件事,但新聞被上頭壓了下來,高管和秘書對公司內外都稱他休假了。我想可能是因為他的公司上市不久,一旦見報,容易引起股價波動,打算等情況穩定下來再公開。」
「他的情況怎麼樣?」隋仰打斷他。
「出icu了,」陳遼答道,「生命體徵穩定,但還沒醒,昨天住進醫院住院部的樓層的1201房,現在病房門口有保鏢看守著。」
「有人去探過病嗎?」隋仰沉思著,又問。
「據我所知,暫時沒有,不過我在醫院的熟人告訴我,昨晚病房門口有場小爭吵。謝先生的哥哥想進去,被謝先生的秘書攔了下來,秘書給謝先生的父親打電話調停了,最後哥哥還是沒進病房,」陳遼微微一頓,詢問隋仰,「隋先生是想去探病?」
隋仰讓陳遼稍等,按了靜音,問謝珉:「你自己怎麼想?」
謝珉從電話裡聽見與自己的車禍和家庭紛爭,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比起童話更像個恐怖故事。
而周遭的一切——植株、傢俱、擺件都大得讓他難以適應,謝珉忽然感到慌亂,頭腦塞滿了混亂的資訊和悲觀預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讓隋仰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勉強地回答:「我不知道。」
隋仰似乎看出他狀態不佳,沒逼他立刻決定,告訴陳遼想再考慮一下。
掛了電話,隋仰先把謝珉拿起來,放在左手手心,用右手輕輕拉動謝珉短小的前兔腿。
謝珉正在煩躁,打了一下隋仰的指腹,想讓隋仰離他遠點,卻聽見隋仰說:「謝珉,不用太擔心。」
「又不是你變成玩具了。」謝珉並沒有被他安慰到。
「至少還有生命體徵,說不定帶你到醫院,你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隋仰低聲說,「對嗎?你有沒有看過那種殭屍電影,有些人借屍還魂自保,你借兔還魂。」
「你才借兔還魂。」謝珉覺得隋仰在故意胡言亂語。他以前也是這樣,時而可靠時而不可靠,但謝珉還是好一點了。
隋仰的休息時間很快就結束了,秘書來敲休息室的門。謝珉重新回到了他口袋裡,度過了十分無趣的下午和飯局。
晚上九點半,他們上了飛機。
為能夠提前離開,隋仰喝了不少酒,喘氣聲都變粗了一些。
謝珉不清楚隋仰什麼時候學會喝酒,酒量如何,但他覺得隋仰好像醉了。因為飛機開始滑行加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