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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貴說:&ldo;一個安陽的老闆。他說需要一枚古鏡鎮宅,從我這裡收購走的。唉,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為了給老婆看病,我也不想把一城的東西給賣嘍。&rdo;
我們三個人對視一眼,看來這趟旅途還沒結束,少不得要跑一趟安陽了。我找付貴要了那個安陽老闆的地址,仔細抄錄下來。那老闆叫鄭國渠,名字挺有意思,估計他爹是秦始皇的擁躉。
我拿起桌上的酒盅,雙手舉起,恭恭敬敬道:&ldo;付爺。我這第一杯酒,是為今天的魯莽道歉。&rdo;然後一口喝光,又倒了一杯:&ldo;我這第二杯酒,是替我爺爺許一城敬您這位好朋友,這麼多年,還一直惦記著他。&rdo;我再次一飲而盡。
我本來不大擅長喝酒,到這時候腦袋已經有點暈了,可我還是堅持倒了第三杯:&ldo;這第三杯,是謝謝您給我指出一條線索。這對我爺爺,對我們許家的名譽,至關重要。&rdo;
付貴緩緩站起身來,用雙手握住我的酒杯,老淚縱流:&ldo;當年我未能幫上一城的忙,一直遺憾得很。今天這份心願,總算能了卻一點。&rdo;他把酒盅裡的酒喝完,眼神變得灼灼有神:&ldo;小許,我告訴你,你爺爺許一城,絕對不是盜賣佛頭的人。當年到底有什麼隱情,我沒查出來,真相究竟如何,就落在你身上了。&rdo;
說完他轉身進了陽臺,從陽臺裡翻騰半天,翻出一本相簿,相簿上滿是塵土。付貴拍了拍土,咳嗽了幾聲,把冊子翻開,取出一張已經殘舊的老照片:&ldo;這是我手裡唯一的一張許一城的照片,是當時審訊許一城時我偷偷留下的。現在也算物歸原主,給你留個紀唸吧。&rdo;
我們看到照片後,面色頓時大變。
這張照片,我們前幾天已經在木戶加奈那裡看到過,是在考古學報上發表的木戶有三那張攝於考察途中的單人照,腳踏丘陵,背靠城牆,景物、構圖、人物姿勢、光線都毫無二致。
但這張照片和學報上的那張有一個決定性的差異。
這張照片上多了一個人,在木戶有三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短衫,正是許一城。
照片修改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早在十九世紀就已經有了。當時的人們利用修補、剪裁和重新曝光等暗房技術,對照片可以實現天衣無fèng的修改。比較著名的有1920年列寧在莫斯科發表演說的照片,旁邊本來站著托洛茨基,但史達林上臺以後,就利用這種技術把托洛茨基抹去了。蔣介石也幹過類似的事,把自己和其他兩名軍官與孫中山的合影做了處理,兩名軍官被塗改掉,變成他與孫中山單獨合影,以證明自己受國父賞識。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認識一個新華社的攝影師。他在&ldo;文革&rdo;期間經常接到類似任務,把被打倒的老帥和官員從毛主席的身邊去掉,或者修改被遮擋的標語、語錄什麼的。
我把這些常識告訴藥不然與黃煙煙,兩個人表情都顯得很震驚。他們贗品古董見得多了,卻沒想到照片這種東西也有做偽的手段。藥不然抓抓頭皮,感嘆道:&ldo;我操,還有這種手段。哎,那攝影師你還有聯絡麼?哥們兒有幾張和前女友的合影想處理一下……&rdo;
我把雙手插在褲兜裡,眉頭緊鎖。事情變得越發有意思了。同一張照片,卻出來兩個不同的版本,到底是許一城與木戶有三的合影被塗改,還是木戶有三的單人照被新增,目的何在?
一個一個疑團縈繞而上,而我卻覺得有心無力,想從中抽絲剝繭而不能。
我們先坐火車回了北京。方震去接我們,順便向劉局做了匯報。劉局的指示跟之前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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